大哥可认识这枚玉佩?”陆昭昭从袖中取出一枚青玉玉佩,上面赫然刻着“乘风”二字。
陆乘风脸色大变:“这、这是我前日丢失的玉佩。”
“是吗?”陆昭昭冷笑,“可它是在柳姨娘房里找到的。”
柳姨娘闻言尖叫一声:“你血口喷人!”
陆昭昭不理她,继续道:“更巧的是,这玉佩正端端正正摆在梳妆台上,向来是主人爱不释手,将将把玩过。”
陆乘风额头冒出冷汗:“胡说八道!那玉佩分明是被偷的——”
“大哥别急。”陆昭昭转向陆良栖,“这也是我亲手从柳姨娘房里找见的呀,父亲,您说这算不算——败坏门风?”
陆良栖脸色铁青,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柳姨娘见势不妙,突然扑向陆昭昭:“你这个贱人!竟敢污蔑我与大少爷!”
林珉辰眼疾手快,一把将陆昭昭护在身后。柳姨娘收势不及,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够了!”陆良栖暴喝一声,脸色阴沉得可怕。
陆昭昭轻笑道:“柳姨娘在我房中‘找到’男靴,我在她房中寻到玉佩,都是亲手所得,父亲可要一视同仁啊。”她意味深长地瞥了陆乘风一眼。
陆乘风被这一眼激得暴跳如雷:“你胡说!”他指着陆昭昭,面目狰狞,“都是这个贱人!自从她回来,父亲眼里就只有她!她凭什么?一个在穷地方长大的野丫头,凭什么当县主?凭什么……”
“闭嘴!”陆良栖厉声喝止,却已经晚了。
陆昭昭看着这个同父异母的兄长,眼中闪过一丝悲悯:“原来如此,大哥是嫉妒我得了皇上封赏?”
“嫉妒?”陆乘风狞笑,“我是恨!自你回府,府上就没有安宁的时候,你简直是个祸害,坏种!”
没想到这话他还真的在陆良栖面前说了,林珉辰有些诧异地挑眉,看向这位宰相大人。
陆昭昭是陆良栖亲生女儿,她是坏种,那陆良栖是什么?
这话彻底也激怒了陆良栖:“逆子!来人,把大少爷关进祠堂!”
几个家丁上前要拉陆乘风,却被他一把推开。
“父亲!您醒醒吧!”陆乘风歇斯底里地喊道,“她根本不会在乎你的丁点父爱亲情,如今的她是来报仇的!您忘了她刚来时府里是如何对她的……”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断了陆乘风的话。
陆良栖浑身发抖:“拖下去!”
林珉辰不为所动:“陆相,本将军提醒一句,明雅县主乃圣上亲封,若有人意图加害,便是欺君之罪。”
说罢,他转身看向陆昭昭,眼神瞬间柔和下来:“县主受惊了,我送你回府。”
陆昭昭微微颔首,在众人或惊或惧的目光中,随林珉辰大步离开。
行至陆楚楚身边后,她偏头瞥了陆楚楚一眼,突然绽开一个诡异的笑容,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你瞧见了吧?”
陆楚楚神色一凛,抿着唇没有接话。
出了陆府大门,林珉辰的马车早已候在那里。他亲自扶陆昭昭上车,随后自己也跟了进去。
车厢内,陆昭昭终于卸下伪装,长舒一口气:“今日多谢小将军及时相救。”
林珉辰摇头:“我收到芸香报信就立刻赶来了,还是晚了一步,让你受委屈了。”
陆昭昭苦笑:“我早该料到父亲会出此下策。他急着把我嫁出去,无非是怕我再出什么幺蛾子。”
林珉辰神色凝重:“我已按你所说,派人盯紧了陆相与北狄的往来。近日他们确实频繁接触,想必很快就会有动作。”
陆昭昭眼中闪过一丝决绝:“那就让他们动起来。只有他们行动了,我们才能抓住把柄。”
马车微微颠簸,陆昭昭身子一晃,林珉辰下意识伸手扶住她的肩膀。两人四目相对,一时无言。
林珉辰先一步回神,迅速收回手,轻咳一声道:“县主,接下来如何打算?”
陆昭昭垂眸,指尖轻轻摩挲着袖口,低声道:“父亲既已撕破脸,必不会善罢甘休。”她抬眸,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他既想借郑明远毁我名声,我便让他自食其果。”
林珉辰沉吟片刻:“郑明远的事,我会让人在京城传开,兵部尚书府必会颜面扫地。”
“不,还不够。”陆昭昭唇角微勾,“郑明远不过是个棋子,真正的幕后之人,是兵部尚书郑渊。”她看向林珉辰,“将军可曾查过郑家与北狄的往来?”
林珉辰眸光一沉:“县主的意思是……”
“郑渊与父亲私交甚密,这次急着把我嫁进他家,一来是把我当个物件送了巩固两家情谊,二来是让郑家帮着对付我,如此沆瀣一气,若父亲真与北狄勾结,郑渊未必干净。”陆昭昭轻声道,“不如……让郑家自己乱起来。”
林珉辰会意,低笑一声:“县主好计谋。”
正说话间,马车忽地一顿,外头传来侍卫的低声禀报:“将军,前面有人拦路。”
林珉辰眉头一皱,掀开车帘,只见夜色中,一队黑衣人持刀而立,为首的男子阴冷一笑:“林将军,我家主子请您走一趟。”
陆昭昭眸光一凛:“是谁?”
林珉辰冷笑:“看来背后之人是急了。”他转头对陆昭昭低声道,“县主待在车里,我去会会他们。”
“不必。”陆昭昭按住他的手腕,眼中寒光闪烁,“既然他们敢拦,就别怪我撕破脸。”
她冷冷喊了一句“芸香”,马车角落坐着的芸香立刻会意,吹了声口哨,破风声响起。
马车外的黑衣人似乎有些慌张:“你们是何人?”
“收人钱财,替人消灾,这位官爷,请上路吧。”吊儿郎当的嘶哑声音响起,紧接着寒芒破风声,武器碰撞声接连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