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荒木星的东纬大陆某处,一名枯瘦如柴的小女孩倒在一片废墟中,脸上身上布满伤痕,双眼无神,手指无力地耷拉着,t一动不动。
朦胧中,她仿佛看到一抹红云正朝她飞来,驱散了四周难闻焦臭和尸气,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怡人的馨香。
小女孩动了动干裂的嘴唇,发出沙哑的声音:“好心的人,送我离开这个世界吧……”
未然蹲下身,轻轻将她拥入怀中,小小的身体好像脆弱得一碰就会碎。
“没事了,我不会让你再受苦了。”未然在她额间点了一下,小心地护住她的心脉。
她太虚弱了,生机几乎要断绝
未然抱起她,迅速朝最近的一座城池飞去。
在城中寻了一处相对偏僻的居所,以一袋食物换了三天的居住权。在荒土星,流通货币主要是经过统一铸造的定石,除此之外,食物亦可用作交易。
未然将小女孩放在床上,端来一盆清水,轻轻为她擦拭身体。
荒木星资源匮乏,但只要拥有寅古树,大地便会逐渐复苏。更重要的是,寅古树净化后的水,有治病疗伤之效。
帮小女孩擦洗干净,未然又从储物戒中取出一颗灵丹,将它稀释,喂她喝了一小口。
片刻后,小女孩青紫的脸逐渐变得红晕,呼吸也平和许多。
未然这才有心情打量这个小女孩,大概是因为长期挨饿的原因,她的皮肤呈现不健康的暗黄,眼窝身陷,但五官细致,等以后养胖一点,应该会是个可爱的小姑娘。
未然摸了摸她的额头,轻声道:“安心睡吧,明天便是新生。我会让你成为这世上最快乐的女孩。”
第二天,小女孩迷迷糊糊从睡梦中醒来,愣愣地望着上方,好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她转过头,一眼便看到正坐在窗边缝制衣服的未然。
小女孩只觉得她长得特别好看,整个人像在发光一般,让人看得恍惚。
“你醒了。”未然放下手中的东西,起身去厨房端来洗漱用品,亲手帮她梳洗。
小女孩呆呆地望着未然,一副犹在梦中的表情。
未然又端来一碗白粥,然后将小女孩抱到桌边,说道:“吃吧。”
小女孩望着这碗热气腾腾的白粥有些出神。
“不喜欢吃吗?”未然问道,“那我再给你换点别的?”
小女孩使劲摇头,抬手握住勺子,缓缓往自己嘴里舀了一勺粥。当温热的粥水流入肚腹,她才终于有了一些真实感。
她低着头,一勺一勺地吃着,好闻的粥香充斥鼻尖,饥饿和寒冷逐渐被驱离,取而代之的一片暖意。
眼睛变得模糊,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眶中滑落,和着白粥一起流入了身体。
未然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她一边哭一边吃,握着勺子的手指都有些颤抖起来,好几次将粥滴落在桌面上。她像是受惊一般,移开碗,低头用舌头去舔舐桌上的粥。
未然伸手捧起她的脸,温声道:“不要这样,以后我会给你吃不完的食物。”
小女孩泪眼朦胧地望着她。
“琥珀,你愿意做我的女儿吗?”未然问道。她粗略探查了一下她的记忆,获取了关于她的一些信息。
琥珀,一个被异人战争波及的孩子,父母早已亡故,她六岁便开始以乞讨为生,独自生活了两年多。
“做你的女儿?”琥珀愣愣地反问。
未然点头:“嗯,你愿意吗?”
琥珀没有回话,低头继续喝粥。
“你若不愿意也没关系,从今往后,我都会照顾你,保护你。”
琥珀无声地哭泣,嘴里满是咸咸的味道。
吃过饭,未然又帮琥珀擦了一遍身子,然后用被子裹住她,叮嘱她好好休息。
午夜十分,琥珀正在半睡半醒间,突然感觉身边有人靠近,她立刻绷紧身体。
一双手绕过她的背,轻轻将她拥入怀中。
琥珀只觉得自己被一片温暖包围,一股淡淡的香气萦绕在鼻尖,如置身于花草之间。
琥珀放缓呼吸,不敢惊扰抱住她的人。许久许久之后,她小心地抬起手,轻轻圈住未然的腰,放松身体缩进她怀中。
“娘,娘……娘……”琥珀用低不可闻的声音重复地唤着,眼泪浸湿了未然的前襟。
异人
荒土星没有国家与君王,只有城界与城主。当今世上有五大城界,烈枭,白阳,青鸿,阿瑙,布尔,五大势力一共占据了一百零五棵寅古树,其中势力最大的烈枭拥有三十二座城池,最小的阿瑙也盘踞了八座。
未然所在的城镇隶属阿瑙,此城的寅古树不过才六十年的树龄,净化范围三百多里,只是一座初建的小城。而且它东临白阳,西倚青鸿,随时有可能被另外两城的异人抢占。
此地局势不稳,未然并不打算在此逗留太久,只待琥珀好利索了便另选住地。
趁着闲暇,她缝制了两套荒土星风格的服装,一套自己穿,一套是给琥珀准备的,用的是修真界的材料,带有一定的防护功效。另外,她还在琥珀的衣服上绣了一道阵法,可以抵挡异人的杀气。
轮回的数千年间,凡人的技艺,她倒是学会了不少,缝补、绣花、弹琴、调酒、木工、种植、医术、烹饪等等,虽称不上精通,但用来照顾一个孩子应该是绰绰有余了。
琥珀躺在床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未然刺绣,满脸惊叹。
未然对她道:“快点好起来,就可以打扮得漂漂亮亮了。”
琥珀眼中露出期待的光芒,但不过片刻,眼睛又耷拉下来,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