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有一个与海外合作伙伴的视频会议,以及晚上预定的慈善晚宴需要您致辞。”二助合上烫金日程本。
路时曼在一旁听得眉头紧蹙,这么多会,人都要开傻吧。
季凛深余光瞥到她的表情,突然伸手,将路时曼绞着衣摆的手指拢入掌心。
二助汇报完日程,又开始汇报其他的工作。
路时曼听得哈欠一个接一个。
手机铃声在车内突兀响起,二助立刻噤声,路时曼竖起了耳朵。
季凛深瞥见来电显示时眉峰微挑。
电话那头,传出霍北彦气急败坏的声音:“季总,钱收了就没动静了是吧?”
“我昨天说谢谢了。”
霍北彦:“我说,钱你收了就算了,支票是不是该物归原主了?”
“包养费哪有退还的道理”季凛深哂笑:“这你都要抢,还是人吗?”
霍北彦这个当事人现在就是后悔,很后悔图便捷把支票全部签上字。
“大哥,你也不是我情人,包养费还得我出?你赶紧先还两张给我,下午要用呢。”霍北彦在电话那头急得跳脚,却也只能无奈地请求。
季凛深嘴角勾起一抹玩味地笑:“下午?那可不一定有时间,看心情。”
“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霍北彦咬牙丢出一句话,直接挂掉了电话。
路时曼歪头盯着季凛深:“是霍傻逼么?”
“嗯。”季凛深已经默认了这个称呼是叫霍北彦。
“他想抢你的钱?”路时曼声线陡然扬起,义愤填膺。
“他怎么能这样,怎么能抢你的钱,你赚钱这么累的,他有没有心啊,哪有他这么当朋友的嘛,一点都不心疼你~”
路时曼轻轻拍了拍季凛深的手背,以示安抚:“没关系,其他人不疼你,我来疼。”
季凛深垂眸凝视她因激动泛红的耳尖,喉间突然泛起酸涩。
二十五年人生里,所有的苦难,此刻都化作她掌纹间流淌的暖意。
“真的是太过分了,我明天就。。。。”尾音突然哽在喉间,她发现季凛深正用从未有过的眼神凝视自已。
晨光在他睫羽间碎成星子,常年冰封的瞳孔裂开细缝,露出底下汹涌的暗流。
路时曼心跳仿佛都停顿了,这个眼神,让她想起曾经在暴雨夜捡到的流浪狗蜷缩在家角落的样子。
心脏猛地收缩,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疼惜涌上心头。
车载香薰不知何时换了新芯,苦艾混着广藿香在密闭空间蔓延。
季凛深忽然反手扣住她的手腕,力度大得像是要把她的骨血融进掌纹。
路时曼盯着他,忽然倾身用额角轻蹭他紧绷的下颌线。
这个近乎小动物示好的动作让季凛深呼吸停滞,温热的气息正顺着锁骨头往心口淌。
"疼我。。。"他重复这两个字时,齿关间泄出极轻的笑音,像是冰层下封冻多年的种子终于挣破桎梏。
车窗外掠过的雪景在玻璃上投下斑驳残影,那些光影正巧落在他微红的眼尾,恍若神佛垂怜时点下的朱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