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混乱中又带着秩序,人群里又乱成一锅粥,军官们以不可抗拒的姿态,将记处罚的事情进行到底。
我几乎都快绝望了,看来今天这个处罚是非记不可了,流亡生活还没开始就栽跟头,我简直欲哭无泪。
事情的转机在十分钟后。
军官们在登记个人信息以便处罚时,再次踢到了铁板。
一位穿着绿色长袍的银发男人,面对问话的军官,满脸都是高傲轻蔑,拒绝配合,完全不把军官放眼里,也不在乎什么记录行政处罚。
我原本以为,那些军官们又会采取以暴制暴的形式,没想到为首的那个军官在看到绿袍男人的脸后,举止一反常态。
他几乎是快步上前,行了个端正的军礼,脸上的笑容挤出了一堆褶子,神态几乎是点头哈腰:“克尔墨大人,真是好久不见,您老近来身体可好?小的查斯克顿·布朗,就役于中央大军默兵团,不知您可否有印象?”
那位叫克尔墨的男人只是轻飘飘瞥了他一眼,高傲的下巴微微点了点,然后便不说话了,仿佛给个眼神都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
查斯克顿·布朗立马心会神领,转头斥责手下:“你们都没长眼睛吗?这位可是尊贵的女亲王殿下的叔叔克尔墨大人,大人定是今晚心情好,到这边巡查,不小心碰到这等倒霉事,自然没有记处罚这种说法了,都给我把狗眼擦亮点!”
周围的军官们应声低头,然后这位克尔墨便在军官们前呼后拥中大步离开了这里。
我对这些军官们变脸的速度叹为观止,男孩也嘀嘀咕咕:“那个克尔墨明显就是来支持飞鹰派的,居然靠刷脸就可以逃掉处罚,这些军官也太对不起雄狮派了吧!白瞎了那一身帅气制服。”
现实便是如此,很多事情在权利面前往往另开一面。
送走了大人物,军官们又黑着脸继续处罚工作了,经过刚刚的事情,现场更乱了,不想被处罚的人开始各种乱攀关系,闹哄哄一团。
有些人说得煞有介事,军官们开始迟疑了,生怕又得罪什么大人物。
这个方法,有的人灵,有的人不灵。
我仔细观察了一阵,发现,只要下巴抬高点,语气凶一点,军官们就会开始迟疑,最后十有八九会取消行政处罚然后放人。
在奈达勒星,我完全没有认识的人,也不熟悉这边的大人物的名字。
唯一有印象的。
卡莱尔·克隆巴赫。
但别说攀关系了,提起他的名字我都有点发怵,星际航仗冰冷的触感我现在都还记得。
虽说他后来无形中帮了我,但这样在云端上的人物,绝对不是我这样落魄的难民可以高攀得起的。
只能寄希望于旁边的男孩了。
他还在絮絮叨叨吐槽着军官们的行为,我打断他的话,单刀直入:“你有没有熟悉的稍微有点名气的大人物?不熟悉也行,知道个名字就好。”
他看着我,像只呆头鹅:“熟悉的人?国王次子托利斯密殿下?”
我:“当真??”
我不太相信他认识这样的头号人物,怀疑他根本没懂我的意思。
“你是指,你认识这位托利斯密殿下,还是说,你只是熟悉他的事迹?”
男孩:“当然只是熟悉啦!作为雄狮派的忠实拥护者,对于领袖托利斯密殿下生平事迹我可是倒背如流!他”
果然,我发现他有点一根筋。
这要是和军官们说,我们和托利斯密殿下有关系,效果可就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样了。
过分夸大的借口只会适得其反,到时候可能就不止是记行政处罚那么简单了,还会因亵渎王室而被严惩。
我:“换一个。”
男孩:“额,卡莱尔·克隆巴赫?”
我:“”
看来指望他的话,今晚这个处罚我是吃定了。
真要说卡莱尔·克隆巴赫的话,还不如我自己来说,好歹我今天还见了他两次。
男孩看着我如遭雷击的表情,也后知后觉明白了过来:“所以不能说他们?太有名了是吗?容易露馅,可是,我一时半会也想不到其他不怎么有名的人呀,想起来的基本都是雄狮派的重要人物。”
我一脸头疼,最后决定采取笨方法,偷听其他人说的是谁,然后随即选一个人物胡乱攀攀关系。
这个想法刚出现,就立刻被现实否定了。
在我们前面一排中的某个人,估计也是抱着同样的想法,随便说了一个人物,结果立马被旁边的人检举了,处罚更严重了。
我有点泄气了,打算认命的时候,男孩又开口了:“其实我觉得也不是不能说雄狮派的人吧?仔细看这些军官的军衔,最高的也就是中士,也就是说,他们基本都没有机会去到高层人士面前的,我们如果说是卡莱尔少将的朋友,他们也无从佐证。”
他从兜里掏出一个圆圆的徽章,举到我面前。
是个校徽。
上面镶金小字:霍斯顿学院。
男孩得意洋洋:“更何况,我和卡莱尔少将也不能说是完全没关系,我们即将是校友!我马上就要入学霍斯顿学院了!卡莱尔少将是我的学长!”
这层关系是我没想到的,我看着那枚低调又闪着金光的校徽,眼里止不住的羡慕,而且不得不说,他的话很有道理。
有时候越难以置信的话越具有震慑力。
既然要唬人,那就拿个大人物唬。
卡莱尔·克隆巴赫的名声与威望,绝对能镇住这些见势眼开的军官们。
不过校友这层关系还是有点远,得再包装一下措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