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长长叹了口气,该来的还是跑不掉。
走到窗前,她盯着鹅毛般的大雪发了会儿呆,认命似的拨通那个电话。
“嘟——”
“喂。”
这次是秒接,喘息声稍显急促。
除了工作,她平时很少和异性打交道,说话极不自然,“你你在忙吗?”
“没有。”
“哦,我就是想通知你,奶奶下周回国。”
那头陷入沉默。
空气静得像座冰窖。
“你还在听吗?”
“嗯。”
鼻音沉重,竟听出几分氤氲的水汽。
向悦抿了抿唇,继续说:“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可不可以和我一起去接机?”
话音一落,听筒里瞬间没了声音。
“不方便也没关系”
“方便。”他嗓音微微发颤,“任何时候都方便。”
她微怔,小小地“唔”了声。
两人默声几秒,电流里清晰飘过一阵狂乱的风雪声。
“你吃饭了吗?”他轻声问。
“还没下班呢。”
“下班后一起吃饭?”他呼吸顿了顿,“我知道有家面馆很好吃。”
向悦看着越下越大的雪,想着自己上次劈头盖脸地指责他,忍不住贴心提醒,“大雪天开车不安全,要不还是下次。”
闻言,男人低低的笑,“你到门口来。”
她扭头往大门方向看了一眼,鬼使神差地朝那处走。
冬季天黑得早,6点不到夜色便暗了下来。
她推开玻璃门,刺骨的冰寒直往骨头缝里钻,冻得直打哆嗦,两手拢紧白大褂。
“我到了,然后呢?”
“看对面。”
向悦顺着电话里的指引看去,发现街对面停了一辆黑色suv。
身穿深色长大衣的男人倚靠着车门,坠落的雪花持续不断地落在他的发顶,很快堆积成小山,同脖子上的白色围巾浑然一体。
他右耳没戴助听器,是用左耳接的电话。
皮卡穿着皮卡丘图案的衣服蹲在他身侧,咧嘴吐舌头,笑得无比欢乐。
“你来多久了?”向悦问。
“2个小时。”
她胸腔隐隐发热,说不上是什么情绪,“如果我没打电话给你,你准备待到什么时候?”
他没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说:“皮卡需要打预防针。”
“今天吗?”
他唇角微勾,“现在不用了。”
闻言,皮卡偏头看他,机智的小眼神里全是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