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沅莹想说不用,陆延却不再理会,当先进了城门。
萧沅莹只得随后跟上。
到了住处,齐嬷嬷和细香等人迎上来,好一番嘘寒问暖,又是备水沐浴又是准备膳食,忙活了半日。
萧沅莹却发现屋里又多了几箱子衣裳首饰,各式各样,五颜六色的,不由皱眉,心里浮起一股说不出的异样与不适,随即暗暗下了决心,等跟陆延打了招呼,便离开这里,再去寻商喜她们。
不想这日陆延并未过来,之后的一连几天,也不见他人影。
萧沅莹不免有些心急,便向齐嬷嬷打听。
齐嬷嬷却说不知。
萧沅莹便道:“你家公子许是在忙,我本想当而向他道别,看来是不能了,烦你转告他吧,我今日便要走了。”
齐嬷嬷听了吃惊,追问道:“姑娘要去哪里,你在这淮风城人生地不熟的,还是留在这里稳当。”
萧沅莹笑道:“非亲非故,哪能一直叨扰,来淮风本就是投奔亲友,如今真的该告辞了。”
齐嬷嬷有些为难:“姑娘若执意要走,也等老奴通禀一声,不然公子问起,老奴怎么交待呢!”
“可你家公子在忙,不见人影。”
“老奴这就回一趟府里,您千万等一等,公子把姑娘托付给我,可不敢有什么闪失。”
齐嬷嬷说着便急匆匆出了门,萧沅莹只得又耐心等着。
谁知这一等又是两日,齐嬷嬷就跟肉包子打狗似的,一去不回了。
萧沅莹有些郁闷,直接对两个丫鬟说要走。
两个丫鬟同样面露难色。
细香道:“姑娘不如再等一等齐嬷嬷,说不定她明早就回来了。”
自春也在一旁帮腔:“是是是,姑娘您初来不知道,这淮风城大着呢,人来人往,街街巷巷,奴婢从小长在这里,还不时迷路呢,您可千万别一个人出去。”
这是要把自己关起来?萧沅莹觉得好笑,心说我又不是你们的犯人。
也不再多费唇舌,起身绕过两个丫鬟,直接出了房门,穿过院子,走到大门处,便去拉那木门。
却没拉动,又用了用力,仍是纹丝不动,再仔细一看,这院门竟从外面上了锁。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萧沅莹气得不行,对追过来的细香和自春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把门打开!”
细香急得已带了哭腔:“姑娘,您也看到了,这锁是从外面锁的,奴婢们只管伺候好姑娘,其余的一概不知啊!”
萧沅莹气得发晕,又无可奈何,跺了跺脚回到屋内,差点把桌上的杯盘茶碗砸了,又生生忍住了。
细香和自春知道她气坏了,都在门口守着不敢进来。
萧沅莹表面上看着温婉沉静,美得像一朵娇花似的,其实内里是有一股倔劲的。
她坐在屋里,只气愤了一会儿,便开始盘算自己该怎么办了。
她不可能任由陆延将自己困在这里,那样真比杀了她还难受。
萧沅莹假装怄气,在屋内躲了一天。
傍晚时分,细香和自春又端来饭菜,苦着脸劝说道:“姑娘,您多少听懂一点,可不能拿自个儿的身子赌气。”
萧沅莹道:“你们是怕那个齐嬷嬷回来,交不了差吧。”
两个丫鬟听了对望一眼,都低了头。
“行了,别为难了,我也饿了,有什么好吃的,便端上来吧!”
细香和自春听了大喜,忙从食盒里将饭菜取出来,一一摆上,又殷殷解释道:“今儿个厨房特意做了一道叫花鸡,别看做法寻常,却是宋嬷嬷的拿手菜,又酥又脆,香得不行,绝对和别人做的不一样,姑娘多吃点。”
萧沅莹心里装着事,也吃不下太多,只捧场似的每样菜都尝了尝,便让她们撤了。
又吩咐道:“天晚了,我看会儿书便睡了,你们不必守夜,自去睡吧!”
萧沅莹自来了这里,一向脾气温和,安静事少,从不颐指气使,也不喜欢跟前有人。
细香和自春也没有多想,收拾好了便退了下去,仍留一人睡在外间。
萧沅莹独自坐在屋内窗前,一面静坐一面想事,看那一轮圆月行到中天,便悄悄取了一件披风披上,轻轻走出寝室,绕过睡得正香的自春,来到院内。
其实这座宅院并不大,只胜在精巧。
前门进来一座穿堂,再就是萧沅莹住的正房,东边一道游廊连着一座小花园,再往后便是厨房和下人的居所了。
萧沅莹借着月光壮着胆子走了一圈,才知正房与花园之间的角门夜里上了锁,不由大感失望,心想这陆延的手下也忒谨慎了些,只得又返回房内。
夜里行不通,就只有白天了,接下来的几日,萧沅莹借口说要消食散步,将整个院子都走了几遍,尤其是小花园和后墙处,有几棵树、几块石头都烂熟于心了,回去了便默默筹划。
这一日晚间,用过晚膳,萧沅莹偷偷将纱罗半臂上绣的梅花剪坏了,转而对细香道:“这件衫子白日里不知怎么的挂坏了,烦姐姐帮我修补一下吧!”
萧沅莹极少烦细香她们做事,乍一提出来,细香都有些受宠若惊了,连忙道:“是,姑娘,奴婢这就去给您补上。”
萧沅莹正是这个意思,剪坏那处绣工繁复,布料又软,极难修补,夜里灯又暗,做完得后半夜了。
萧沅莹又让自春守夜,半夜里假装不舒服,一会儿要喝水,一会儿要按捏头,折腾地自春也是一夜不曾好睡,她自己倒睡得挺香。
如此到了第二日晌午,萧沅莹吩咐厨房多炒了几个菜,又备了一壶酒,自己只吃了几口,剩余的全赏给了细香和自春,又歉意道:“昨晚上辛苦你们两个了,吃饱喝足了便去午歇吧,我这里无事,也略躺一躺,不用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