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的什么话,我也早盼着见到你呢,我只比唯州大了两岁,单名一个‘霜’字,你直呼我名字也可的。”
萧沅莹忙笑说不敢。
凌霜一面说着,一面细细打量这位公主弟媳。
只觉萧沅莹是自己见过的最好看的人,不仅是长得好,眉眼间更有一股书卷气,一股静气,让人不自主地心生好感。
凌霜心道,怪不得自己那心高气傲的弟弟,这么快便被收伏得服服帖帖,写了信还不够,还特意派人过来一趟,又是叮嘱,又是送药送衣的,自己当时还觉得不舒服,那要是这样一个天仙般的人,倒也说的过去了。
“你就踏实在这儿养伤,就跟在自己家里一样,你姐夫常宿在兵营,家里就我和孩子,千万不要拘束。”
凌霜又嘱咐了几句,见丫鬟们要给萧沅莹上药,便起身道:“上了药先歇着,有什么事只管知会我。”
萧沅莹点头,南雁平将凌霜送至门外。
自此萧沅莹便留在了凌霜府里养伤,因用的药材都是上好的,每天又是鸡鸭鱼肉的补,恢复的比预期快了些。
又躺了十来天后,萧沅莹能下床了。
因闷得久了,这一日天气也不错,便到院子里走了走,又在南雁平的指点下,活动了一下四肢。
正欲回屋时,院门口人影一闪,进来了一个绿衣女子,萧沅莹定睛一看,却是宛茹,不由吃惊,纳闷她如何来了这里。
宛如笑盈盈地进来,给萧沅莹深深蹲了个福礼,口中道:“给公主请安。”
萧沅莹十分意外,问道:“你如何来了这里?”
宛茹笑道:“奴婢是刚到的,奴婢的哥哥是姑奶奶的陪房,在府里负责采买,奴婢好几年没见他了,前几日听少主说要出门,会经过宜城,便求了少主,跟着来了这里,对了,少主说他要去边境巡视,无暇过来,让奴婢好好伺候公主几天,待他回去时,再来接奴婢。”
萧沅莹看着宛茹,这个凌唯州的美貌婢女,正微微笑着,一脸恭顺的站在那里。
这个女人,有心机,身份又有些特殊,而自己好巧不巧成了她的“对头”。
萧沅莹有些头疼,不过好在自己有绝对的压制力。
“你们少主既然让你伺候我,那便多待些时日吧,不必急着回去,我这左肩仍是动不了,夜里起个夜都费力,正好你帮帮我,少主若不答应,我去跟他说。”
萧沅莹微微笑着,又仔细审视宛茹的表情,却见她只有一瞬的恼怒之色,转眼间又恢复了满面笑容,快到让人觉得是错觉。
“是,公主,这是奴婢该做的,等少主派人来接奴婢时,奴婢自去说,不敢劳烦公主。”
宛茹从萧沅莹的院子里出来,慢慢收了笑容,转而罩上了一层阴毒。
狠狠地冲地上啐了一口,方又恢复了平时温顺模样。
她并未回自己的屋子,而是转了个弯,穿过一道游廊,来到一个偏僻的小院里。
一个褐色窄袖袍衫的二十多岁男子从屋里走了出来,宛茹见了直接问道:“都安排好了么?”
那男子神色十分不安,东张西望,两手不停地搓来搓去。
“安排好了,只是……”
“只是什么,你瞧你的样子,能不能有点男人的样!”宛茹气得使劲拧了一下那男子的胳膊。
“小妹!”男子甩开了宛茹的手,急道:“我不明白你为何非要这样做,咱们是下人,生死都攥在主子手里,万一事情败露,咱们怎么死都不知道!”
“你懂什么?”宛茹道:“富贵险中求,咱们若是在普通人家也就罢了,可咱们是在凌家!少主是什么人?将来是要成大事的,到那时你我便不是卑贱的下人了,也能做主子了。”
“再说,我想的这主意,天衣无缝,查不到咱们头上。”为了打消男子的顾虑,宛茹又补充道。
“我还是不明白,能不能做主子,跟公主有什么关系,就算是公主没了,少主也会另外娶妻,对你来说还不是一样,总不可能娶你。”
“不一样。”宛茹面无表情,眼睛里却透出狠厉来,“我能看出来,少主对她……情根深种,只要她在,我什么也做不了。”
“没有了公主,少主也会有另外喜欢的人。”
“你不懂,这世上应是找不出她这样的人了,只有除了她,少主才能像从前那样信任我。”
这日凌霜置办了一桌丰盛的酒席,叫了一班小戏,请了萧沅莹和南雁平来。
请二人都坐下了,方道:“沅莹远道而来,我这做大姑姐的一直没什么表示,今日这桌酒席,一是补了接风之宴,二是庆贺沅莹伤势大好,来,咱们喝一杯。”
萧沅莹和南雁平连忙道谢,都端起杯来。
凌霜又道:“沅莹那杯是果子酿,少喝点也无妨。”
萧沅莹应是,笑着饮了,又道:“多谢姐姐招待,本来在府上叨扰,已是不安,姐姐再这样客气,我也愈发睡不成觉了。”
“那有什么。”凌霜笑道:“你当我是为了你,我是自己闷了,你伤刚好,一会儿吃饱喝足了,想看会儿戏便看会儿,不想看了,累了便去歇着,我和雁平边喝着酒,边听戏,岂不快活。”
“明白了。”萧沅莹对南雁平道:“看姐姐对你多好,还特意给你点了热闹的武戏,我自小到大,都没人特意给我点过什么呢!”
南雁平笑道:“你可别得了甜头又卖乖了,我可是跟着你沾光呢!”
凌霜一面让她二人吃菜,一面又道:“说真格的,沅莹这样的女孩子谁能不爱呢,我见了都恨不得将她留下,我那平日里冷面冷心的弟弟终于被暖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