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姑父和表哥来了。”
林冉棠好整以暇地看着两人,似乎早就料到他们会登门拜访。
李志业张了张嘴,想到自己接下来要向一个小辈求情,只觉得屈辱至极。
但是为了儿子的前途着想,他不得不这么做。
于是换上一副笑脸。
“侄媳妇,我们今天是特意来看你的,顺便看看孩子。”
说着,晃了晃自己手上提着的东西。
这点东西林冉棠根本就不放在眼里,她甚至都没有让两人进去的意思。
“姑父今天来是为了姑姑的事情吧?说来姑姑不是一直都说自己清白吗,如今听说都要定罪下狱了,难道是俞大人冤枉了姑姑?”
林冉棠故意装作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李志业只觉得丢脸极了。
“俞万大人没有冤枉,上次的事情确实是你姑姑不对,但是她也是一时冲动,所以才误会了你,她这也是怕你一个姑娘家受了什么蛊惑,虽然手段激进了些,但是归根究底也是为了你好。”
为了自己好?好一个为了自己好。
无论是原主还是自己都从来没有主动得罪过周翠荷,但她只是因为自己不肯卖掉孩子,就动了杀心。
如果不是自己恰好救了梅姨娘,只怕如今深陷牢狱的人就是自己了。
还真应了那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为了我好?姑父这话也能说的出来?”
林冉棠没有给这个长辈留半分面子,一副不能商量的态度,眼看着就要下逐客令。
就在这时候,一直沉默的李阳云开口了。
“林冉棠你够了,我父亲如此真切地恳求,你一点面子都不给,你眼里还有没有长辈?有没有我这个表哥?”
直到他开口,林冉棠才将目光放在他的身上。
自己这位虚长两岁的表哥,从前就吹嘘自己是什么京城才子,中了个秀才就再没有水花。
流放那年又大张旗鼓地说要参加考试,那趾高气扬的样子好像还没考就已经金榜题名了一样。
这也就是在科举之前全家流放,若不然他这样的也不会中举。
只是到了海岛以后还端着读书人的架子,有几分真才实学不知道,但是家里人却都捧着。
别人惯着他,林冉棠可不惯着。
一肚子诗书在这有什么用?一个芋头都换不来。
“长辈?”
林冉棠先是轻嗤一声,李阳云踢到她可算是踢到铁板了。
她林冉棠一向都是别人敬她一尺,她还一丈,谁要是敢欺负她,她也是十倍奉还。
“表哥这话可真有意思,姑姑为难我的时候不提长辈,我家里揭不开锅的时候不提长辈,偏偏自食恶果了想起自己是长辈来了,不如上公堂评理,这世道上还有这样的长辈。”
“你!牙尖嘴利,我自然不和你这无知村妇争辩。”
身为受过高等教育的学生,林冉棠根本就不会被这两句打压弄得心里自卑,真说起来自己没准比他学识高呢!
“我是无知村妇,我这无知村妇都知道人要吃饭,要劳作换取粮食,表哥在家养身板张口闭口就是之乎者也,怎么就比我高贵了?”
一下就被林冉棠戳中了痛处,李阳云的脸色涨得通红,一连着说了好几个你都没有说出来。
见到林冉棠竟然讽刺自己的儿子,李志业神色冷了下来。
“侄媳妇原来是这个想法,也是,你如今成了县太爷身边的红人,自然是不会将我们这些穷亲戚放在眼里,我们告辞!”
说完,两人离开。
林冉棠冷哼,看着李志业离开的背影沉思。
这个李志业虽然她了解甚少,但是就从刚才他的举动来看,就知道这人一定是比周翠荷难对付,不得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