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后宅,王玄鹤没忍住,当着薛王氏的面儿,拉着袁氏追问:“娘,您说,公主不会真的去跟陛下替我求赐封了吧?”
薛王氏瞪圆了眼睛:“公主?”
“是。”袁氏顺势把这个功劳按在了和恪头上,“和恪公主想让我们玄鹤进宫去做伴读。
“她姐姐却说,玄鹤的身份不够。
“和恪当时就放了话,会去求陛下给玄鹤赐个身份。
“如今看来,陛下是拗不过女儿,借着给皇后、贵妃的母家赐封的机会,顺手也赏了我们玄鹤一个乡君!”
把事情圆了过来。
薛王氏一听果然有理,笑眯了眼睛:“这是大喜事,却不宜张扬。咱们心里有数便罢!”
又拍着胸脯保证,“皇上算是姐夫外人,都待我们玄鹤这样好,我这个正经当姑姑的岂能落后?
“等我回去,必要给孩子补一份见面礼和一份贺礼来!”
袁氏呵呵地笑着,紧紧地拉着小姑的手,投桃报李,吩咐人:“记得一会儿把东西装到姑太太的车上,别装错了!”
薛王氏笑得两只眼睛都眯起来:“大嫂待我最好,我就不推辞了。”
“其实都是南边的寻常物件,不值什么。只是你来京城日久,给你弄点子来,让你解一解对江南的思念罢了。”
袁氏事情办得圆满,话说得漂亮,薛王氏极为得意地再坐了一会儿,等前头王子腾来问时,起身告辞。
袁氏又亲热地送到二门:“再来时带了宝姐儿过来,三四年没见,只怕都把我忘了!”
薛王氏连连答应着去了。
王玄鹤在旁边小心地扶着袁氏,心里困惑:若是义母真的对这位小姑姑情深义重,如何在江南三年,也没怎么听她提起呢?
转身回房,一眼瞥见王玄鹤的表情,袁氏笑了笑,拉着她回了卧室,遣退仆从,细心教她:
“你看小姑姑这人怎样?”
“性子很好,很爱她的一双儿女,也大方。”王玄鹤想了想,挑了最不出错的实话来答。
袁氏笑着点了点头:“她是这样的人,你没看错。
“那你猜一猜,若是我和你姐姐,跟她的亲姐姐,也就是荣国府里那位算计了你姐姐的贾王氏,生了冲突,她会站在哪边?”
王玄鹤吓了一跳,连忙摆手:“这等大事,女儿怎敢乱说?”
“让你猜,你便猜一猜,只是假如。”袁氏鼓励她。
王玄鹤抿了抿嘴,小心试探:“女儿真的猜不出……
“那位贾王氏算计姐姐是在四年前。小姑姑进京也有三四年了,不可能没听说过那件事。
“这种情况之下,她刚才跟母亲说话,只问咱们家如何,她的儿女如何,却并没有告诉咱们王家如何、贾家如何,那位贾王氏的一应事情,她更是只字不提。
“若她是站在咱们这边,怎么可能会不跟母亲说一声那边的动静呢?
“可若她是站在贾王氏那边的,她对母亲和姐姐又极为信任亲近,一个字的驳回都没有……”
袁氏欣喜地摸了摸王玄鹤的头,夸奖道:“真是心细如、聪慧通透的好孩子。难怪你姐姐那样护着你!”
王玄鹤的脸红红的:“母亲的意思,我说得对?”
“正是。”袁氏微微收敛起笑容,眸光浅淡,“她谁都不站,甚至连她二哥,连薛家,都一样。
“她只管她自己和一双儿女。
“谁能让她荣华富贵,让她的一双儿女平安顺遂,她便向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