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会儿坐下来,才将它们拿出来,置于手心。
手指收紧,他感受着上面的宝石在手心硌出的感觉,缓慢闭上眼,垂下头,静默着。
平日里他将她照顾得很好,她一直在他身边。刚刚松掉的手,叫他极度空泛起来。
他对是男是女的期待值确实不高,注意力更多都在她的身上。这会儿也是,只要求他们平安。
她很娇气的,还很怕疼,小时候摔个膝盖,给她疼惨了,金豆子一颗接一颗地掉。前段时间伤了手臂,也是疼得直哭。
从小被捧在手心里的女孩,不曾尝过太多苦痛。
但这回的生产之痛,会比摔到膝盖、摔到手臂还要疼上数倍,他都不太能想象她应当怎么去承受。
贺明漓怎么受得住这种痛?
拳头逐渐紧攥,直到宝石的棱角刺痛手心,他才恍然回过神来,一下子松开手。
傅清聿深呼吸着,压着情绪。
他仰头看向亮起的牌子,头一回觉得时间如此难熬。
她若是受不了的话,怎么办?
疼得厉害了,怎么办?
也就须臾的功夫,他坐不住了,站起身。或是倚着墙,或是踱步。
他突然有点后悔。她怀孕这段时间喜欢听的那些话,他说得还是不够多,而且才只说了这么几个月,早知道的话,他会早些开始说,而不是等她怀孕了想听才开始说。
他想告诉她,他其实有多喜欢她。或许比她想象的还要多很多很多。她一定还不知道。
那些话也没有那么难以启齿,不过是他从前太过高傲,总是折不下身段。
——可是面对自己的爱人,要身段做什么?
她想听的那些话,他还可以说得更好听的。
他就是喜欢她,从年少时便喜欢,从未更改,只有往下深陷。她留学的时候,每一次他都是特地去看的她。什么顺路、什么恰好,都是他胡诌的。或是专门去的,或是并不顺路、特地绕路过去。
去的频率有点高,因为他隔不了太久见不着她,就总往那边跑。
他不知道那时候她想没想他,但反正他想了。
她那回生日,其实正好赶上他很忙的时候。为了抽出那么一两天过去找她,在那天之前他连续加了一礼拜的班。去找她的那天,他只睡了不到四个小时。倒是不觉什么疲惫,即便是有,也在见到她的那一刻尽数清空了,眼底只剩下她明媚璀璨的笑。
他很喜欢她笑,那么肆意那么明媚地笑。所以所有碍了这笑的人与事,他都想替她拂走。她生如骄阳般耀眼,自当永远明亮。
他很喜欢她,后来发展成了他很爱她。
同她领证时,他并没有表面看上去的淡定,他心跳得剧烈,只是只有他自己知道。
娶到她的那天,他们来灌的酒他都是半推半就,一半是推不掉,一半是他自己高兴、他自己想喝。喝了个尽兴畅快,也喝了个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