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来,也就是顾栀泠循规蹈矩的在家里待着,直到进了川苓,为了节省时间才搬出去。
以前,她经常在这边天台吃火锅。
几层楼梯爬上去,海城夜色慢慢融进眼里,抬眸,沈深庭站在葳蕤灯火中。
许是听见了身后的脚步声,他偏身侧目,撞上了顾栀泠的视线。
“喝酒吗?”她边说着边往沈深庭身边靠。
“好。”
凉凉深夜,顾栀泠双手搭在栏杆上,慢慢转了个身,背靠着万家灯火。
碎发缭乱在她脸颊,一偏头,她的目光在沈深庭嘴唇上停了几秒。
半杯酒下肚,顾栀泠感觉到头有点晕。
她酒量真挺差。
想着不能在沈深庭眼前发疯,她把剩下的半瓶搁在了旁边。
还没等她先开口,沈深庭的声音缓缓响起,厚沉又富有磁性,“顾栀泠。”
“啊?”
“你以前在学校里,经常看到我吗?”
刚刚,顾栀泠跟着她哥去了二楼,二老偷偷告诉他,家里有一张他的照片。
其实回国之后,几次接触下来,他大概明白顾栀泠的心思。
她跟自己的母亲说,沈深庭是个正经人,是君子。
他不太想被扣上这样的帽子。
“没有,”顾栀泠微垂下头,声音淡淡,像是在回忆,“只是经常听说你的名字。”
今晚,大概是她对这段并不存在的感情最真挚的一次剖析。
“当时,我们音乐学院有很多人喜欢你,你那会的名声就挺好。”话毕,她歪头,笑着在沈深庭身上打量了一圈,“现在也依旧很优秀。”
上天总会偏爱眷顾一些人。
顾栀泠:“不过我挺好奇的,你为什么不回林城?”
“对那个城市,没什么眷恋了。”
他的回答很平静,仰头,喝了口手里的酒,“你哥没跟你说过这些?”
顾栀泠摇摇头。
原本就不是什么秘密,顾让一查就能知道的。
“我父母去世得早,上学那会之所以留在林城,是因为得照顾爷爷。”
大四那年,他唯一的亲人也离世了。
一座城市的特别之处在于,有记挂的人。
孤身一个,沈深庭也没什么牵挂,索性跟着洛闻舟去了纽约。
顾栀泠静静听着,在旁边人不咸不淡说出这些时,她在想,会不会是因为沈深庭贪恋家庭的温暖,所以怎么都拒绝不了二老的热情。
那晚的风很凉,灌进外套里,顾栀泠不由自主拉紧了敞开的衣角。
沈深庭这个人比他们背负得要多得多,孤身一人,就总得事事想在前面。
他没有退路,也没有捷径。
身处在寂寥环境中,这是顾栀泠第一次真切去了解他这个人。
失神中,淡然男音缓慢响起,“吹风容易感冒,回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