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班熬夜,他一个都没拉下。
小护士临走时候把滴药速度调慢,说是滴完着这瓶直接按铃,她来换药。
顾栀泠点头,“谢谢。”
小护士走后,她没主动跟沈深庭搭话。
两个人并排坐在椅子上,余光里,顾栀泠在等他先开口。
她是有点生气了。
“怎么了?”
顾栀泠嘴硬,“没事。”
僵持了几秒钟,耳边都是别人经过的吵嚷声。
倏地,沈深庭出声,“我头好像有点疼。”
“怎么了?”顾栀泠赶紧侧过身,在他脸上左看右看。
而后,当事人扬眉。
顾栀泠又转过身,一脸生气,“骗我。”
“是看你不高兴。”沈深庭撑着身体坐直,随即用手扶了一下椅子边。
“你别动了。”
顾栀泠又抬手按住他。
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她定睛着眼前的人,最后出声:“我问你,是什么时候觉得身体不舒服?”
他思考了两秒,如实回答:“下午那会吧。”
“那为什么当时不告诉我。”
明白了,她因为这事生气。
沈深庭:“我又不是第一次发烧,吃点药真的会好。”
这也不是撒谎,发个烧而已,他也并不是个矫情的人。
然而,他大概能明白眼前人的意思,因为关心,所以应该第一时间告诉她。
“那你也应该跟我说。”顾栀泠低下头,有点委屈,“吃不吃药什么的……”
顿了两秒钟,她声音弱弱的,“这不一样。”
药瓶
医院里人来人往,陆陆续续送来不少病人。
急诊这边一直是最忙的科室。
人潮攒动中,沈深庭静静看着她,两人之间隔着摇摇晃晃的输液线,悄无声息一滴一滴落下。
顾栀泠的声音也在一片喧嚣中显得格外轻,“你是怕我担心吗?”
沈深庭把插着针那只手搭在腿上,头垂着,良久,他“嗯”了一声,喉咙里有点发干。
“我现在特别庆幸做了当时的决定。”顾栀泠吸了一下鼻子,轻叹口气。
闻言,沈深庭偏头,目光落在她视线范围内,他问:“什么决定?”
“让你搬过来。”
以前,可能犹豫过,两个人的关系有没有到这一步,但就现如今的情形,她认为应该早点做这个决定。
顾栀泠可以百分百肯定,如果不是同在一个屋檐下,今天这事,她一定不知道。
她真的是那种会哭着闹着喊疼的人,可沈深庭恰恰相反。
身份调换,今天发烧的人换成她,往夸张了说,顾栀泠能把温度计泡开水里,说自己快被烧死了。
从小到大,两个哥哥就告诉她,听话懂事不是什么好词,那是赋予人的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