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箫不知道该找谁帮忙,最后她靠着语音输入拨打了法务苏楠的电话。
苏楠很快就赶了过来。
坐在车上,车窗是打开的,冷风伴随着雪落在脸上。
苏南箫看不见,喃喃问:“外面是下雪了吗?”
“嗯。”
苏楠还在生上次她的气,闷声回了句,却又贴心地帮她关了窗户。
“那一定很美吧。”苏南箫平静地说着,“可惜,我看不见了……”
苏楠开着车,望着后视镜她苍白的脸和迷惘的目光,喉咙像是卡住了一根刺,眼眶不觉红了。
“你这样又是何必,只要揭穿苏凌雪的真面目,季晏礼怎么也会……”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苏南箫打断:“三哥是个骄傲的人,他最不喜欢别人骗他,我不能让人折了他的骄傲。”
而且三哥爱苏凌雪,她知道爱一人的艰辛,她不想三哥知道真相后伤心。
所以,要骗,就骗三哥一辈子吧。
车抵达医院。
主治医生季煜珩诊断完,眼底一片晦暗。
重症病房中,寂静地可怕。
苏南箫胸腔很痛,像是积了很多淤血,还有头也像被钝器敲着。
她知道自己离死亡不远了,但还是冷声道:“虽然看不见,但我现在没那么痛了,送我去普通病房吧。”
护士一脸难色地看向季煜珩,见他点头,才推着苏南箫去普通病房。
医院的走廊外。
季煜珩看着眼眶通红的苏楠,沉声道:“她现在没有亲人了,可能葬礼的事……”
苏楠望向远处靠着窗户坐在病床上一脸坚强的女人,一字一句。
“作为她的首席法务,我会处理好一切。”
……
几天后。
苏南箫的症状越发严重,她时不时的咳血,整个人更是瘦得脱了相。
她不怕痛,却怕黑。
没有被苏家找回的时候,她经常被关在小黑屋中,一个人四周都是黑暗。
如今她怎么也没想到,临死前还要和小时候一样,每一天都在黑暗中度过。
“苏小姐,有人来看你了。”护士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苏南箫顺着声音看去,脚步声一步步走近,男人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就算是看不见,她依旧能感觉到,是季晏礼。
“三哥。”
她这声音又软又柔,不知为何一下就撞入了季晏礼的心底。
小时候,季晏礼特别喜欢听她叫自己三哥,可后面得知她做的那些错事后,就不想听了。
“凌雪的腿好了。”收回思绪,季晏礼亦如寄往嗓音冰冷。
苏南箫闻言,本就灰暗无光的眼更加死寂,她怕季晏礼发现端倪,目光落向了窗外。
“真好。”她喉中苦涩。
季晏礼剑眉微蹙:“你那个情哥哥呢?你装病,他怎么不来看你?”
有些话就像是细长的针,伤害不大,但能够准确地刺入心底最疼的那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