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片刻之后,只听身后有人大喝一声,旋即几人应声倒地,时彧回头,见李由和程观已经赶到。
程观趁乱将皇帝扶至一旁,安置在一块石碑后。
扶桑则上前搀扶那名女子,她浑身瘫软,用力几次都没能站起身来,好不容易倚着流光起身,缓缓抬起头来,只见她满面泪痕,口涎早已浸湿布条。
看清她的面容,扶桑不禁茫然,问道:“你,你是何人?”
这女子根本不是乐知许。
女子早就被吓得失了语,饶是扶桑百般追问,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既然不是夫人,扶桑也失了耐心,转身去与熊渠军厮杀。
有了帮手,时彧能专心与侯勐对峙了。
二人虽年纪相仿,又同是武将之后,时彧却已身经百战,相较之下,气势上自然要比侯勐强上许多。
一想到当初,是侯勐设计,让阿父战死在益州,时彧便气血直冲颅顶。
他朝侯勐连刺数枪,见都被挡了去,暴喝一声,长枪横扫向侯勐颈间。
侯勐仓皇急退,同时后仰躲避,时彧腰上用力,硬生生扭转枪势,一记劈枪至上而下,直逼侯勐面门。
再躲无可躲,侯勐只得偏过头,以肩硬生生吃下这一记!
噗!
锋利的枪头将侯勐的右肩砍出一道血口。
侯勐吃痛,膝下一软,单膝跪倒在地,下一瞬,只觉咽喉一凉,时彧那闪着寒光的枪尖已抵在喉头。
身边两军将士显然还不知情,苦苦交战。
李由高高跃起,大刀劈翻两人,怒喝:“侯勐已败,尔等还不束手就擒!”
众人这才看清楚状况。
熊渠军一名老将身负重伤,本还在咬牙坚持,见状重重叹了一声,一撒手,将兵器丢在地上。
其余人也纷纷效仿。
见李由和程观上前帮忙控制侯勐,时彧收回枪,这才感觉浑身伤口剧痛。
败局已定,侯勐齿间发酸,“既然我技不如人,要杀要剐随你!”
“侯家乱臣贼子的罪名,不曾变过。”时彧冷笑一声,“只不过,你处心积虑,利用池阳公主的权势和财富,才能走到今日,若你阿父泉下有知,不知会作何感想?”
“我没有!”侯勐涨红了脸,争辩道,“你休要血口喷人!”
“你没有?若不是你怂恿,娆儿会入廷尉,杀卫赢么?”皇帝拖着伤腿,蹒跚上前,咒骂道,“我前前后后都想清楚了,你改名换姓,欺骗娆儿感情…”
“他没有骗我。”一个女声突然闯了进来。
侯勐愕然转头。
竟是池阳公主。
她气喘吁吁,停在不远处,眼睛直直盯着半跪在地上的侯勐。
“娆儿?”皇帝怒其不争,转头指向侯勐眉心,“你根本对这个人一无所知,他不是吴言,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