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彧知道,这是当时在宫门外声讨赵镇时落下的病根。
他也找太医令帮忙瞧过,只可惜寒气深入骨髓,加之云老太公年纪又大,经不起折腾,只得就此作罢。
“此前您还赢了我两盘,”时彧朝云老太公的茶盏里,缓慢注入茶汤,“刚一输,就拿年纪当借口啊?”
“强词夺理才叫借口,我这一把年纪…”
没等云老太公把话说完,李由呼哧带喘闯了进来。
动静之大,把屋里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去。
时彧皱眉,“怎么毛毛躁躁的?”
李由朝云老太公颔首,歉意笑笑,道:“要不,今日就到这吧,我叫人送您回去。”
“哟!”云老太公讶异,“这是要赶我走哇?”
“不是赶您走,只是都什么时辰了,”李由朝窗外一努嘴,“您这岁数,总睡这么晚,身子也吃不消不是?”
“你到底要说什么?”时彧只觉得反常。
李由凑到他耳边,不知说了句什么,只见时彧眼睛一亮,“噌”地起身,丢下一句,“好生送老太公回去”,就走了。
时彧匆匆穿过院子,回到主屋,乐知许已经躺下了。
她有些乏了,睡眼惺忪,“下完棋了?”
时彧抑制不住欣喜,“李循引说的,可是真的?”
“李将军?”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说什么了?”
“他说你有喜了?是昭然跟他说的。”时彧动手去掀被子,“快让我看看。”
“昭然这个大嘴巴!”乐知许无语,死死按住被子,“你又不是医工,你会看什么?我自己都还不知道是不是呢。”
“我就看一眼。”
“冷啊!”
“那,那我钻进去看。”时彧说着,掀开被子一角,就要往里钻。
乐知许忙手脚并用,将人整个推出去,“别闹了,我还没想好呢。”
时彧一个不小心,摔下床榻,也顾不上屁股疼,急忙爬起来,“什么没想好?”
“我…”乐知许有些心烦意乱,语无伦次道,“我也不知道,我还没准备好,没打算在这时候生孩子。我,我没什么耐心,也没信心能做个好母亲,我做不到整日围着夫君孩子团团转,我不想失去我自己。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明明这个时代医术并没有那么发达,孩子不能想不要就不要,可她还是想一吐为快,让他知道她内心的实际想法。
“我懂,我懂。”时彧重新爬上去,将她揽在怀里,安抚道,“这样,只要你生下这个孩子,我什么都答应你,好不好?”
“任何事吗?”
“任何事。”
乐知许想了又想,“无论男女,我只生这一个。”
“依你。”
“我不想喂奶,也不想照顾孩子。”
“放心,有乳娘,有傅母,还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