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雏不吱声,一个二个都说不要太相信小皇叔,他不能理解这是为什么。
老黎帝见陈雏脸色不对,轻轻捏了捏陈雏的脸:“阿雏,听皇爷爷的话,把皇爷爷给你的东西收好。”
陈雏点点头,他皱了皱眉,想起了白明星:“皇爷爷,既然白明月犯了事,那白明星怎么处理?”
老黎帝摇头:“她是个好孩子,你小皇叔也知道。我倒是怕南俞那边会把你那两个妹妹带过去。”
老黎帝没让陈雏继续说话:“阿雏,听好了,必要时刻找池岁,池岁能护着你。”
“皇爷爷,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陈雏不能理解,皇爷爷为什么要一意孤行地去以身入局。
老黎帝淡然一笑:“你心里肯定想解决这些事的方法有很多,我为什么非得选择那最糟糕的。”
陈雏沉默地看着老黎帝,既然皇爷爷知晓,那他便没什么立场再继续问下去了。
当天夜里,老黎帝便薨逝。一时间,后宫期期艾艾,哭声不断。
陈雏魂不守舍地换上孝衣。
老黎帝的灵枢摆在宣政殿内,后宫嫔妃个个装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要说她们有多难过,也不是到悲痛欲绝的程度,只是为这些年受的委屈和无处发泄的愤恨。
陈赢川应诏为新帝,他来不及悲伤,照大黎的规矩,先帝逝世后,新帝要在次日即位。
那一身龙袍是老黎帝提前为陈赢川量身定做的。冠冕的流苏遮住了陈赢川的神色,他匆匆从登基大典赶到老黎帝的灵枢前,将手搭在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陈雏身上。
陈赢川轻声道:“阿雏,跟我出来一趟。”
宣政殿内,没有一人发现陈赢川来,也没发现陈雏和陈赢川一同消失在殿内。
偏殿,陈赢川目不转睛地盯着陈雏,今日父皇的近侍公公将虎符给他时,那盒子里只剩下半个虎符,陈赢川猜测,父皇终究还是不放心自己。另外半边应该是再陈雏那里。
陈赢川今日换下他平日里繁琐的装扮,只简简单单穿着龙袍,崧给他的那枚铃铛他并没有戴在身上,池岁也没在宫中,陈雏将陈赢川的心声听了个明明白白。
指甲嵌进肉里,陈雏难以相信,小皇叔拿到虎符后的打算就是除掉自己。
陈雏苦笑一声,他分不清黏住自己头发的是刚才落下的泪还是听见小皇叔心声后流出的冷汗。
还真是被皇爷爷他们说对了,不能相信小皇叔。
陈雏不知道以前的自己是在坚持什么,池岁都说了,那个“他”告诉了池岁自己未来的结局,池岁说的话,他也得听呀。
陈赢川手紧紧禁锢着陈雏,眼神锋利:“阿雏,那半个虎符是在你手中吧?”
照军令,如有特殊情况,除将军外所有人需要将虎符合成一块才能命令军队。父皇不认为他能放过阿雏,所以要把另一块藏起来,这是给了阿雏保命符啊。
陈雏尽量地装出疑惑的模样:“什么虎符?”
陈赢川手上的力更大了些,像是要生生将陈雏的肩骨捏碎。
陈赢川冷笑一声:“你没有和小皇叔讲实话。”
风刮起陈赢川的头发与额前的流苏,陈赢川没有往日的温和了:“来人,把平雁王拿下。”
话音刚落,不知道从哪里涌出数十位御林军围着陈雏。
在暗处的几个暗卫想要冲出来救陈雏,陈雏盯着陈赢川,将手背在身后做了个制止的手势。
现在还不能救他,小皇叔很可能会迁怒裘王府和国师府。
北境
天牢内潮湿阴冷,陈雏上一次到这儿来还是捉住凌珑的时候。
鸫混成天牢守卫进来见过陈雏,他告诉陈雏,陈赢川在派人彻查平雁王府,给出的理由是,陈雏有勾结白昱刺杀老黎帝的嫌疑。
陈赢川倒没有格外苛待陈雏,吃食照旧,也没有让守卫拷打陈雏。陈雏的装扮还如同他刚进天牢这天。
陈赢川是找不到虎符在哪里的。
陈雏安抚好鸫之后,便一直靠在墙边打盹。
陈赢川在平雁王府一无所获,他焦急地在大殿内走来走去。
周墨图那日没找到白昱,只能讪讪地回深清。他站在陈赢川身旁,语气冷淡道:“陛下,再关着平雁王,群臣怕是有意见。”
周墨图对这个妹婿一开始还很满意,但自从陈赢川登基之后,干的事的确雷厉风行,有时行事却还很青涩。
周墨图对这样的陈赢川并不是很满意。在陈雏被关进天牢之后,陈赢川又找借口将苏子元派去了苍山一带。
苏子元的地盘在西漠那边,把他派去苍山,无疑是让苏子元自断一臂。得知此事的苏子卿本来是想到深清来为兄长申诉,但周墨图派人去把苏子卿拦下来。
先不说陈赢川是个刚愎自用的,再说苏子卿来深清,就是让苏子元再断一臂,要是陈赢川把苏子卿困在深清,苏子元就不得不受陈赢川的命令。
周墨图比任何人都要了解苏家,苏家军只听苏家将军的命令,能让人闻风丧胆。苏子元的判断不能受到别人的干涉,否则就是打败。鄄城就是很好的例子。
小公公在门外拉着嗓子喊道:“陛下,吴仲喜到了。”
吴仲喜……
这不是之前陈雏除掉的杨伯皋和吴士杰的弟弟吗?
周墨图自知自己不能再留在这里,他便向陈赢川微微一揖告退。
吴仲喜一脸阴沉地朝着陈赢川行礼:“陛下,不知您找草民来所谓何事?”
“你去让陈雏交出虎符。”陈赢川咬牙切齿,裘王不知所踪,但他知道自己这位皇兄是个酒囊饭袋,父皇再怎么糊涂也不可能把虎符交给皇兄,至于其他兄弟更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