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或许有吧,又或许没有吧。”安离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苍白的唇弯了弯。
“以前的父亲,还不喜欢酗酒赌博,那时候的他,会给我种下满院子我喜欢的满天星,还会亲自做我喜欢的小蛋糕,哄着我,关心我,”
“可是后来,一切都变了,他酗酒好赌,赔了好多钱,甚至不惜对我拳打脚踢,对母亲摧残,母亲犹如被摧残零落的鲜花,破败不堪,笑声哭声戏谑声笼罩其间。”
“我颤抖着,哀嚎着,忍住害怕与痛苦,拼命地带走了母亲……”
“停。”他打断了安离,凭着多年的调查的经验。
他知道,人一旦说话,如同念稿般,艺术性地表达叙述一件事,说假话的概率会变得很大。
而说真话,都是慢慢地叙述,有时候还会因为感情情绪,而语气变得急促激动紧张。
并且,眼睛是一个人的心灵窗户,起初安离的眼神清澈,在叙述自己亲身经历的事情。
可到了后面,安离好像陷入了某种回忆,准确来说,是出于真实感情,但又经过加工的回忆。
于是,他的目光落在了安离的身上,眼里带着审视的意味,语气却坚定。
“你在说谎,准确来说,你后面说谎了,所以,你到底有没有带走你母亲?!”
安离抬眸,直视他,突然笑了笑,“宋警官,你要听实话吗?”
没有头绪
宋景探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眉头,微微点头,示意安离继续说下去。
“那天,我拼尽全力带母亲出去,可又被他们拽了回来,我和母亲拼命地反抗,却无济于事,我眼睁睁地看着年轻貌美的母亲被众人羞辱,而我的父亲却沉迷于酒水中,置之不理……”
“那时候,我还小,还不懂为什么?”
安离顿了顿,缓缓抚上那半张布满伤痕的脸,眼里带着破碎的光,笑了笑,却笑得十分凄凉。
“有时候,美貌即原罪,没有倚靠庇护,便会遭来祸患。”
宋景探微微弯腰,语气有些歉意,“十分抱歉,那您最后见到你的父亲,是什么时候?”
“前天晚上,那晚我带回了被摧残得母亲,可再也没看到父亲的身影,也没见到他回来。”
“可否允许我们搜查一下,你们的房间?”宋景探出声询问。
安离微微点头后,宋景探的手下纷纷搜查房间,没过一会儿,他们都摇了摇头,没找到什么线索。
宋景探头绪有些乱,本来他以为安离的作案动机最大,可依据安离的自述,以及街坊邻居的口供,相差无几,加上昨天下雨,案发现场的线索都断了,只有一具尸体,当线索。
于是,他只好先告辞,抬眸,看向安离,“感谢您的配合,若有任何线索,请及时联系我。”
几人渐渐离开了,阮糖本想陪伴安离,却发现宋景探似乎对他,有话要说。
于是,他随着他们也离开了。
渐渐出了街巷口,阮糖走在了后面,却看到前面的宋景探停了下来,询问道。
“小星星,在你的认知里,你认为安离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阮糖思索了一下,“我觉得,安离曾遭遇过许多的不公,无论是校园暴力,还是他父亲的欺压,可他一直都积极的面对人生,像一朵从石缝里生长出来的小野花。”
“原本我们认为安离是最具有作案动机的人,可现在看来,还不能下定论。”
宋景探拿出了现场得到的那张诡异卡纸,透过白色的塑料袋里,可以看出小小的卡纸上。
画了一诡异的花,有三瓣花朵,利用阴暗光线,似乎勾勒出了三个人头。
因为下雨冲刷,纸片有些软,墨迹淡,只能大概看出轮廓。
宋景探吃了没有文化的亏,所以递给了阮糖,“小星星,你认识这种图案吗?”
接过小卡纸,阮糖仔细看了看后,脸色一变。
“之前有网友在网上发布,这种图案称为南巷花,很美的名字,却意味着来自深渊的复仇,日渐凋零的生命。”
“那你之前还能找到那位网友的的发布吗?”宋景探问道。
阮糖摇了摇头,递给宋景探那张卡纸,“那名网友也是偶尔从书上得知的,后来因病去世了,所有的发布都抹去了。”
宋景探接过卡纸后,拍了拍他的肩,不由叹息,“看来,只有等法医验证,送进医院检测后,我们才能得到更多的线索,小星星,你先回去吧”
曲奇饼干
等阮糖回到家中时,已到中午。他刚刚打开门,便见到汤圆在玩毛线球,软乎乎地身子,趴在地上,漂亮湛蓝色的猫瞳,紧盯着毛线球,时不时扑过去,扑倒毛线球。
察觉到阮糖走进来,汤圆开心地扑了过来,又蹭了蹭他的脚裸,软软的撒娇后,漂亮的猫瞳乖乖地看着他,黏得不行。
阮糖笑了笑,弯下腰抱起汤圆,便抱边轻轻地揉了揉它的小脑袋,汤圆舒服得眯起了眼睛。
走进客厅旁的房间里,见到汤圆的猫碗里,空空如也,他又添加了一些猫粮,放下了汤圆,而汤圆埋首入猫碗里,吃得正欢。
而阮糖也吃了简单的午饭后,便坐后花园的小木圆桌旁,回忆以前那位网友说的话,想从中,想到更多的线索。
于是,阮糖拿着笔头,画了又画,改了又改,总感觉不太满意,就连身后的顾少言渐渐靠近,都没察觉到。
但他鼻尖却轻轻扇动,好像闻到了一股奶香和焦香混合的甜味,难道是蛋糕饼干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