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不…不要…会被别人看到的……”
身前是冰冷的玻璃面,身后却是灼热的气息,他眼尾湿红,带着哭腔,不断祈求顾少言。
“不行…不能这样……”
看着哭成小花猫的阮糖,眼尾还湿红湿红的,犹如掐好的粉嫩花蕊,顾少言心软得一塌糊涂,柔声哄着。
“乖,别怕,这是单向玻璃……”
意识渐渐涣散,丢盔弃甲,阮糖忍不住向后仰头,靠着顾少言的肩膀,浑身湿漉漉的,声音颤抖。
“呜唔…太高了…以后…再也不可以这样了……”
“别怕…掉不下去的……”
顾少言薄唇微勾,轻扶他的腰肢,动作间,似乎还听到了晃动的水声,低沉勾人的声音响起,“就算塌下来,还有老公帮你撑着。”
淅淅沥沥的雨声,夹着低低的呜咽声,直至天明。
钟点工阿姨,和往常一样,来主卧打扫卫生,却见到,斑斑痕迹的玻璃窗,以及被撕开的凌乱的盒子,陷入了沉思……
发生了案情
这两天是周末,阮糖值得交心的朋友为数不多,而安离就是其中一个,他本想趁周六,去找安离聊聊天,也可以一起学习。
却没想到,他从朋友宋景探的口中得知了,安离的父亲离奇死亡了。
于是,阮糖匆匆地去安离的家里,走进了破旧肮脏的小街巷,平日里,这里的人都是懒洋洋地干活,有时候想到不好的事情,还口吐唾沫,骂骂咧咧,声音大得几乎要响彻整个街道。
而此刻,却聚集在一起,他们看着井里,刚打捞出来散发恶臭的尸体,纷纷议论。
“咦,这不是安家那个天天醺酒好赌的老鬼吗?!”
“你别说,似乎腐烂了,但大致的样貌轮廓,还是能看出来,是安离的父亲。”
“而且你看,他身上还酒瓶盖,莫不是他喝酒醉了,误打误撞掉进井里了吧……”
大家越来越七嘴八舌,站在警戒线外,议论起了安父的死因。
阮糖艰难地从人群中挤进去,待看清从井里打捞出来的那具尸体时,瞳孔不禁收缩。
与其说是一具尸体,还不如说是一堆掺着点皮肉的骸骨,还不断的有蛆虫在里面,来来回回的蠕动,五官被啃食殆尽,只能凭着身上的常穿的衣物以及井边的碎酒瓶,来知道这人是安离的父亲。
恶臭和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像地下沟的脏脏水的气味,又像是腐烂恶化,还有点刺鼻的气味。
阮糖眉头进皱,可气味总是往他鼻尖里蹿,搅动着他的肺腑,让他的喉咙忍不住干呕,他拼命地忍着,可却脸色煞白,越来越想干呕。
正在将证物,一张画着诡异花的卡纸片,放入真空包装的袋子里的宋景探。
转头,发现了他的异样,将证物交给了旁边的同事,缓缓脱下了纯白的手套,朝阮糖走近。
“小星星,这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哦。”宋景探穿着合身的警察制服,越发显得宽肩窄腰,眼里闪过几分担忧。
两人一起长大,宋景探也知道,阮糖一向特别敏感这些气味,稍微有一点,阮糖就会特别的难受。
阮糖离远点了些,脸色仍有些苍白,“没事,我也是安离的好朋友,他家出事了,我也想来看看。”
宋景探不了解受害人的家人,而恰巧阮糖又是他信任的人,便开口道。
“小星星,事关重大,你又是安离的好友,请协助我们去安离家里调查,询问相关的事情。”
阮糖点头回应,随后,便跟随几位警察到了安离的家门口。
停在了破旧的木门前,门未关紧,只是虚掩着,依稀可见里面的两道身影。
宋景探礼貌地敲了敲门,随后听到了一道青涩但又沙哑的声音,好像哭了很久,“请进。”
宋景探推开了门,映入眼帘的是,瘦弱的少年,埋头,坐在破旧的凳子上,似乎在低低抽泣,双肩都忍不住微微颤抖。
而他的母亲却抱着一个破布娃娃,眉眼温柔,怜爱地轻抚娃娃的头发,嘴里还唱着轻轻柔柔的歌谣。
但唱着唱着,她的神情却突然癫狂了起来,慌张又无措地捂着布娃娃的手臂。
“乖宝…乖宝…你怎么又流血了……”
她越来越恐慌,眼泪大颗大颗地掉,手足无措地找来了针线。
一遍又一遍地缝补,而布娃娃的手臂赫然有狰狞密密麻麻的针线,可她却没能察觉,反而温柔地轻抚着……
癫狂的样子,仿佛得了失心疯,让众人眉头微蹙。
安离怕众人被吓到,抬眸,脸色苍白,喉咙有些干涩,声音沙哑道。
“对不起,让大家见笑了,我母亲前不久,受刺激,得了失心疯。”
宋景探主动上前了一步,向孱弱的少年伸出手。
“您好,我是本市新调任过来的刑事警察,宋景探,来调查此事,刚才您提到事情,是否能详细叙述一遍。”
似乎想到了那件不堪的事情,安离眼眶都有些发红,攥着膝盖的手,都用力到泛白扭曲。
“我那天,放学刚回来,便察觉到不对劲,可我没多想,还以为母亲去捡废品了,直到天色越来越晚,我才渐渐地恐慌害怕起来,想去找。”
“却突然被醉酒的父亲拦住,他喝得醉醺醺,还恼怒地打了我一巴掌,我没反抗,执拗地询问母亲的下落。”
“直到,我看到了母亲鲜血淋漓地蜷缩在墙角,胡言乱语,战栗不已,从那时起,母亲便疯了……”
“那您恨您的父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