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你先关灯……”
顾少言绯红的薄唇微勾,迈着大长腿,曲起指节关下了卧室的灯光,姿态慵懒,坐在大床上。
摸着黑,阮糖眼尾湿红,颤颤巍巍地跪地……
简单却又青涩的技巧,却让顾少言忍不住双眼通红,仰着修长的脖颈,攥紧了纯白的床单……
漆黑的夜里,人的感官,无限地放大,轻轻的吞咽声以及呜咽声,低低哑哑地响彻整个夜晚。
崩溃的边缘
凌晨四点多时,突然下起了大雨,天际边还隐隐能看到,时不时闪烁,亮如白昼的闪电。
狂风夹杂着暴雨,狠狠地抽打在窗户上,激起了飞溅的雨花。
漆黑的暴风雨夜,像一只无信的大手,狠狠地拽住这座城市,窒息、压抑、苦闷、绝望、无所遁形。
顾轻尘双眼猩红,躲在衣柜里,抱着双膝,浑身颤抖又哆嗦,从衣柜的细缝里,恍惚看到了放在衣柜上的饭菜。
他像是被刺激到,双眼猩红,发了疯似的,拼命地捶打自己的脑袋,甚至用脑袋去撞坚硬的衣柜,直到头破血流。
他才缓缓清醒过来,黑夜夹杂着湿冷的雨水气,一点一点,渗透他的皮肤,进入骨髓里,冷彻入骨。
夜色被无限地放大,就连心中的恐惧,也渐渐成了牢笼,他颤栗着,害怕着,颤抖着,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雨夜。
往里娴雅的母亲江楠,面目狰狞,裸露在外的肌肤一片青紫,以及暖昧的痕迹。
十几年前,作为秘书的江楠,年轻又漂亮,也许是见多了利益权势,她渐渐不满于此,野心渐渐膨胀。
甚至在顾家夫人还在怀胎时,蓄意勾引、下药,爬上了顾家掌权人顾瑞言的床上。
怀孕了,她本以为可以高枕无忧,甚至母凭子贵,就算进不来顾家的大门,可至少能获得无数的钱财。
却万万没想到,资本家的野心以及对利益权势看得极重,甚至以她家人来威胁,不惜将她扔到偏远落后,流氓恶徒混迹的三角渔村。
没人知道她的名字,也没人知道她是谁,只知道不久后,生下一名男孩子,尚在襁褓的孩子,体弱多病,瘦骨如柴,唯有一双凤眼,大得吓人。
后来,没有证件照,她只能去黑心的饭店,干粗重的体力活。
可店主却嫌弃她,不仅克扣了她的工钱,还转手将她送人。
她仍然记得那个夜晚,肮脏的、腥臭的、鲜血淋漓的……
她拼命地求饶,眼眶里溢满了泪水,身子被拖走,在腥臭的泥土留下道道血痕。
可换来的却是,男人们更大的笑声,凌辱、肮脏、无数的手,将她拖下地狱……
再后来,眼里的光渐渐泯灭,为了不让年幼的孩子,饿死。
她渐渐变了,涂着鲜红的口红,穿着劣质的短裙,主动迎合别人,无论是酗酒的酒鬼,还是恶臭的赌徒、亦或是杀人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