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靠在床头边,他在黑暗中喊了于亥的名字,无人回应。
黑暗中的恐惧总是容易无限被放大,他自幼不胜武力自以为于亥能时时刻刻陪在他身边,怎料嵇憬琛的话那么快就应了。
一步、两步、三四步,停在了雅房门前。
门传来‘叩叩’两声,缓缓推开了一个小缝,淳于烁整个绷紧了神经线,攥拳为自己壮胆,吼了声:“谁敢吵本殿下?”
心悬到了嗓子眼里,眼睛死死盯着门的位置。
人没有马上进来,像是故意营造着神秘,轻飘飘地挪了脚步,让淳于烁滋生出无尽的慌恐,却无能为力。
画本里的怪谈、话本里离奇古怪的事件,逐渐占据他的大脑,如炮竹飞快地打响他的害怕,仿佛下一秒他就要被吃掉了。
早知如此,他就不该怀着好奇心,去看这些东西。
门外人极轻低笑,淳于烁马上猜出了此人是谁。
是嵇憬琛同父同母的双生子哥哥——嵇夷献。
得知是人,淳于烁暗自松了口气,沉默了一会儿,貌似无意问:“逍遥王夜闯雅房,是为何事?”
“本王还未好好见见弟媳呢。”
嵇夷献自是暴露身份,便大摇大摆走了进去,沉浸在黑暗中,很是恶趣味地接近淳于烁,借着自身的体型,一步步逼近对方。
即使在黑不见五指的情况下,淳于烁感受到了强烈的目的与危险,退到了墙角,怒道:“放肆!本殿下既然是圣上的人,还望逍遥王能适可而止!”
可是逍遥王向来独裁惯了,又怎么会听小小一个宠妃的话呢。逍遥王膝盖踏上床,好在床不大,从被子摸出玉脚,一下扯到自己身边,顿时大狼想食小鱼。
其实他并不是很想玷污月如皎的人儿,只可惜人儿碰了不该碰的人,他必须惩罚他的皇弟。
“淮儿他经验不丰富,本王能先教你,你再好好伺候淮儿。”嵇夷献俯身摸着因害怕轻颤抖的人儿,惊叹人儿腰间纤细无赘肉,随便一模,手感极好。
不怪皇弟会独宠这个妖妃。
听嵇夷献的口吻,淳于烁猜得到这声“淮儿”喊的是嵇憬琛。他从未听过嵇憬琛的字,在这危急情况之下,意外觉得好听。
淳于烁蓄力挣扎,却因为力量的悬殊,彻底的被制服在他人身下,从脚底涌上头颅的羞耻使他想起了寺庙、佛像底下的那一日。
那一日还在大淳国,他因晚归被嵇憬琛侵犯、玷污。
一样是在黑夜,一样是在安静的地方。
“放开我!放开本殿下!本殿下可是嵇憬琛的宠妃,你那么做是不对的!”淳于烁混乱地张开嘴深呼吸,夜视能力不算太好,没办法预判对方下一个动作。
淳于烁奋力挣脱当下,无奈对方力气相当的大,倏地‘咔嚓’一声,疼痛来不及降临,手腕居然难以使上力气,那股骨头撕裂的感觉才猛然冲上云霄。
随着疼痛感蔓延着周身神经线,他欲喊之时,对方立即在他身上点了哑穴,呼救声到喉咙没把使出,好似一堵墙闷得慌。
嵇夷献舌头弹了上颚,一声响,语气十分的温柔,“淮儿的东西,也就是本王的东西,包括你,也是本王的。”
淳于烁瞳仁骤然扩大,像是见着了鬼怪,脚步频频腾空挣扎,紧紧咬着下唇,猛地踢到了某个地方,对方顿了一下,微微的倒吸凉气。
大概是在嵇憬琛身上吸取太多经验,淳于烁果断踹开了嵇夷献,踉跄了几步,跌跌撞撞跑到门口,胡乱地拍着门,制造动静。
三更天,人眠。
即便他看不见身后,也能感受到一只手在接近自己,仅仅一步之遥,他想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脚刚踏出雅房,鼻梁就撞到了一个结实的胸膛。
嗅着味道,是——嵇憬琛。
“救救我!嵇憬琛救我!”
14
若说布棋最重要的便是落棋,那一颗黑白交错的棋子落在哪处都会嬴,也导致掌棋人不必精心摆布所有的棋子。
正邪难以辨别,就比如淳于烁分不清嵇憬琛是如同神明来救他的,还是将他推向黑暗的深渊,难以自救。
毕竟嵇憬琛和嵇夷献是双生子,他惧恐求救,不晓得嵇憬琛会站在哪一处。
淳于烁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死死抓着嵇憬琛的衣襟,发现嵇憬琛一言不发,希望便一点点熄灭,如同稀松的惊雷,消失在夜空中,也清楚嵇憬琛不信他所言。
求救行不通,他猝然推开了嵇憬琛,脚踩在冰凉的木板上,转到隔壁的雅房,使劲地拍打着门,絮絮喃着于亥的名字。
大概拍了十几声,门终于被横向推开,于亥睡眼朦胧地揉着眼睛,有点懵的看着小殿下慌慌张张的表情,当即把小殿下拉入了雅房。
“小殿下,发生何事了?”于亥拉着淳于烁的手捏了捏,虚声问着。
淳于烁蜷缩手指,把刚才的经过重复了一遍,有种劫后余生的幸运。
他看着于亥尖锐虎牙咬碎了薄唇,轮到他安慰于亥,“这不是没出什么大事么,你倒不用一副杀相。更何况,他们是杀不死的。”
是啊,不能直接杀,只能用另外一种方式了。
身边里里外外都是嵇憬琛的人,他的动作又怎么能逃过嵇憬琛的眼睛呢。比起报仇,他更偏向平安健康,在想尽办法逃离嵇憬琛。
呼吸平稳了些许,他磋磨不透嵇夷献的想法,怎么会夜半三更跑到弟媳床上,试图给弟媳套上偷人的形象呢。
许多问题没办法解答,他只能埋在心里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