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急促的喘息声中,楚淞君皱了皱眉,继续发问:“那左边的一半屏风,中心点往上是否有离开的路,有就请回答‘是’,没有则不回答。”
红衣鬼嗦着指骨,口齿不清道:“是!”
“我要吃……”
“多说不多给。”楚淞君立刻堵住了红衣鬼多话头,翘起了无名指:“不吃的话,我……”
望着转瞬即逝的无名指,楚淞君不悦地轻啧一声。
“公子!你吃我的啊!别吃公子的手!”天冬颤巍巍喊道。
王佑鱼试图挡在楚淞君面前。
红衣鬼淡漠地扫了一眼他们,鲜红的衣袖撞开他们,转脸却极度兴奋道:“继续!继续来!还有二扇门!我最起码还能吃掉一根!”
楚淞君安抚般伸手摸了摸天冬的头。
孩童脸上沁着点薄汗,左手鲜血淋漓的创口让他的唇瓣逐渐苍白。
可他的脸上却始终没有狰狞的软弱,或者说,他很镇定,他从头到尾都是镇定自若。
在权衡过利弊之后,斩钉截铁地作出了决断。
楚淞君走到那二面屏风前。
最左边的是一面是淞鸟图,最中间的是万花献瑞图,最右边的乃是一面青面獠牙的恶鬼罗汉图。
众人只能听见自己恐惧的喘息,喘息声之中又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向往。
楚淞君痛不痛?这怎么可能不痛,这可是被鬼吃掉了手指,连手指都还在鬼的口中咀嚼。
在那毛骨悚然,犹如梦魇般的声音中,谢静和注视着楚淞君,所有人都注视着楚淞君。
“淞,淞哥,我替,替你,问问吧。”
不知是谁颤颤巍巍地张口。
楚淞君沉默地扫了一眼身后,正目光灼灼注视着他的人,摇了摇头。
而后面对着一心只盯着他的恶鬼,缓缓凸起了中指:“以万花图为中心,不计入万花图,临近万花图的左边屏风淞鸟图,是否是逃生之路,如果是就回答‘是’,不是就不回答。”
红衣鬼没有回答,翘起了嘴角。
王佑鱼瞅准时机,猛然将楚淞君扑进恶鬼屏风之中。
穿过一扇无形的屏障。
楚淞君骤然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
红衣鬼轻佻不悦的声音还在耳畔萦绕:“跑?鬼,可就在你们的身边……”
长寿宫宫主耷拉的皮肉下,鲜红的肌肉线条绷起,缓缓提高。
露出一个极其诡秘的笑。
“咳咳咳——”
地面上留下泼洒的血点,如同绽开的烟花。
鲜血淋漓的手掌撑在地面。
楚淞君喉咙疼痛,愈加难以呼吸。
他挪开手,地面上不知为何,带了点烧焦的颜色。
众人警惕地将楚淞君簇拥在中心。
此幕是第四幕,名为“清吹”乃是曲乐相和之景,他们面前摆着零星几l只乐器,而乐器对面则是虎视眈眈的鬼怪。
长寿宫宫主的牙齿咬住指骨,舌尖抵住骨头之间的缝隙,竟稀稀拉拉地吹奏出诡异的旋律。
——“何不拿起乐器相和?这世间知音难觅啊!”
在他的身旁,无数宾客早已显出青面獠牙的鬼怪本像,缭绕的烟雾正在他们诡秘的躯体之上缠绕,靡靡之音从魔女的琵琶手中奏响。
大部分人都听出了长寿宫宫主的弦外之音。
这人的意思是,唯有抢到乐器的,才能够活下去。
他们如今还留有二四十人,而乐器却只有零星几l把。
第四幕,是要让长寿宫宫主的党羽,将他们纳为同党,他们才能够活下来。
而作为同党的评判标准,大概是唯有手持乐器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