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长三尺七寸,剑绕指柔亦铁成钢,剑锋露出银光,剑已握在手。
云穹左足轻点向前,左手捏剑诀,作怀中揽月式,右手剑尖向下,浑圆天成,恭谦有礼。
柳七的眼神不经意地有了一种敬意,握着剑的手,自然而然地紧了一紧。
他的剑仍未出鞘。
云穹微微点头示意,道:“请!”
剑指后收,剑尖向前,一剑刺了出去。这一剑不快,很慢。缓缓慢慢的一剑,刺伤不了任何人。
柳七的纹风不动,可是眼孔迅收缩,仿佛这永远刺不到的一剑已刺在了眼眸。
云穹一剑刺出,脚步圈转,剑随身动,剑尖亦圈转,在空气中画了一个圈。一圈又一圈,圆转如意,泼墨涂圆,无数的圆圈在剑锋的勾勒下连接在一起,剑风在云穹的周围筑起一面又一面的风墙。
云穹仿佛被自己的舞出的剑圈包围,沉浸在太极的境界中,一人独舞。
剑不触身,犹如身触。
柳七的额边流下了一滴冷汗,似乎被这缓慢优雅的太极剑法触动。这看似毫无威胁的剑,为何能令人如此激荡。
柳七紧紧地握着剑,剑未出鞘。
他没有把握,没有把握的时候,他绝不出剑。
他在看,他在听,他在寻找一个机会。
一个一击制胜的机会。
这样的机会并不多。
云穹忽以剑作笔,剑圈如同笔圈,看不见的空气就是画纸。小圈落在纸上,画纸忽然无边无际,笔墨散开,小圈变大圈,无数的剑圈渐渐地融合,合为一道圈圈。
这看似永不可及的剑圈,仿佛从天而降,套在了柳七的头上,忽有忽无。
柳七的剑还在鞘。
他的剑不出鞘就是出鞘。
他的眼眸忽而清澈,如同看见了沙漠中最亮眼的绿洲。那最解渴的光点出现在云穹的太极剑圈中,这几乎不可能出现的绿洲照进了他的眸。
他拔剑,红色的剑穗颤抖,随着一阵风,弱弱地吹去。
晓风。
吹进了这片绿洲。
“咦?”
云穹出了一声惊疑,仿佛看见一柄利剑插入了太极圈转的黑白之门。
这唯一的光亮,他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