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爵的卧室在三楼走廊尽头,年代久远的房门虚掩着。
宋言推开门,粉尘扑簌簌落了她一身,门板发出“吱呀——”的响声,半死不活地开了。
宋言:看来这房子确实该拆了。
门打开,屋内燃着幽暗的烛火,摆设奢华考究。伯爵坐在书桌前,半张脸隐在黑暗里。
然而首先撞进宋言视线的是他后脑勺层层迭迭的绷带。
伯爵的脖子正顶着一个大号白色粽子,阴沉沉地看向她。
她愣了一下,忍不住笑出声来:“我说怎么没在楼下看到你,原来是因为这个。”
她真诚建议道:“你可以戴顶帽子的,就谁也看不出来了。”
被宋言一通挤兑后,伯爵的脸阴云密布,仿佛下一刻就要下起暴雨。
他沦落至此,罪魁祸首还不是眼前的女人,结果,这个该死的女人还笑得出来?!
他威胁道:“你还在古堡,就还是古堡的客人。冒犯主人,这不合规矩。”
他嘴边噙着一抹恶毒的微笑,终于抓到了宋言的错处,可以利用规则惩罚她。
他愉悦地想,该用什么刑罚让这个不听话的客人清楚自己的身份呢。
没等他想完,宋言几步上前,揪住伯爵的领子,一只脚踩在椅子上,几乎要把他整个人从靠背椅上提起来。
“跟谁演聊斋呢,艾德安伯爵,或者我该叫你,被封印在童话故事里的小鬼。”
她笑出声来:“一个过家家,你还真把自己当‘伯爵’了?”
伯爵琥珀色的眼睛里,惊诧一闪而逝。
他原本是来这个辐射区猎食的,这个辐射区迟迟没有形成域主,他也就有很多时间去寻找猎物。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
他还真就从一只小虾进化成了一条小鱼。
他清楚,自己的实力虽然有所增强,但是对上强大的畸变种,连塞人家牙缝都不够。
他本来打算见好就收,吃饱了跑路。
但是人的贪欲是没有止境的,畸变种也一样。
他慢慢由一条塞牙缝的小鱼,长成了可以收割的大鱼。
等到他吃饱喝足,准备撤退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早已撞入猎人的陷阱。
伯爵迟疑抬头,正好撞入宋言极亮的双眼。
他被宋言揪着领子按在椅子上,发现自己挣脱不能,不由心惊。
伯爵试探开口:“这位姑娘,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能否先放下我,什么事都可以商量”
宋言看着眼神闪烁的伯爵,心中不由好笑。
一边在担忧自己的性命,一边还在演。该不该夸一句心理素质过硬。
她从昨晚的古堡晚宴,油画杀人事件推测出,在古堡,要违反特定的规则才会受伤害,甚至不一定致死。
所以晚宴上即使宋言吃饭喝酒也没有遭遇生命危险,油画环节也因为超时而没有触发畸变种。
古堡的主人要利用规则才能杀人,而有些规则甚至在保护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