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湍将苻无舟紧紧箍在怀中,手掌贴着他的后心,感受着相同频率的心跳,克制地深吻一下,抬起头,“老师,此处风冷,回吧。”
苻无舟顿了一下,想劝他不要前去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他的这一世,虽然总是想为自己放肆活一回,但他首先是大暄的太傅,总归不能太过于任性。
到嘴边的话便成了“陛下,我与你一同前去。”
秦湍抬起手,抚上苻无舟的脸颊,“太傅给朕坐镇后方吧,下个黄道吉日前,朕定然归来,等朕回家。”
苻无舟蹭了蹭秦湍的手心,双眸微闭,深吸一口气,“臣等陛下。”算了,命由己不由天,他相信眼前的人定能平安归来。
秦湍点了点头,翻身上马,金乌抬头长嘶,战鼓声起,大军随着陛下浩浩荡荡出发。
众臣山呼:“愿陛下早日凯旋,恭迎太傅大人回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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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秋尽冬初,万物萧疏,就差一场雪,昭告人间季节又有了更替。
明台山上,一株老银杏树的枝头上错落的挂着一些红色的平安结,这些结子有的歪扭,有的松垮,但新挂上的这些,已经越来越像样子。
苻无舟将今日新编好的平安结挂上,轻轻扫落树下木椅上的灰尘,坐在上面。
展开一封信放在膝头,在午后短暂的暖意里,静静读着。
那是秦湍出征前留下的一封信,
【老师展信佳,
此行亲征,是朕之职责所在,然心中有愧亦有憾。
愧在不能当面解释心意与老师,憾在出发前或许不能再见老师一面。
若此信终幸能得老师一阅,朕此生无悔矣。
临行前,唯有一句须使老师晓得,初见时那一眼,朕已非卿不可。】
原文在此处戛然而止,苻无舟笑笑,翻过面来,找到一行小字——
【若朕不能归来,太傅莫要忘了朕,一刻也不行,朕不允。否则做鬼亦不放过太傅。】
苻无舟想,这才是秦湍,就算是小心翼翼,也无法掩盖他的强横。不过自己从来孑然一身,亦没想过有谁在身边过,他自然永远无法忘记秦湍,从各种意义上。
只不过三个多月过去了,南关总说无事,秦湍为何一封信也不来?
苻无舟合上信,一颗雪片慢悠悠地落了下来,落到他的额前,微微冰凉,紧接着更多的雪片落了下来。
回到广寿宫,如今他以摄政大臣的身份住在广寿宫,等着秦湍“回家”。
七日后,南关又传来了战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