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边有沙发?,秦既南抬手掀开防尘布,别具一格的墨绿色倾泻,映着窗外雨景,仿佛一处潮湿的苔藓。
“过来坐。”他回眸看她。
叶蓁停顿片刻,下雨天,她的膝盖又开始隐隐作痛,且因为站了一晚上,酸痛感比以往更强烈。
于是她慢慢走到那张沙发?上坐下。
“这?里以前是音乐教室?”
“嗯。”秦既南应了一声,嗓音懒懒的,他正弯腰摆弄着一台老实留声机,不一会儿,留声机中缓缓流淌出清缓沉静的音乐来。
“也?算不上教室,只是个乐器器材室。”他满意地?拍拍手,随后来到她身旁坐下,眼尾笑意散淡,“我三?叔以前在A大上学的时候,这?间器材室使用权是他的,后来他毕业,这?里就没人用过。”
叶蓁偏头?,眼里盛满疑惑。
秦既南看着她的眼睛笑了:“看我干什?么?”
“不能看吗?”她口吻平淡。
“不能。”秦既南倾身,距离倏然拉近,他盯着她的瞳仁,眸色昏昧,“叶蓁,不要这?样?看着我——”
呼吸沉沉交织,叶蓁猛地?转头?,睫毛忽眨。
耳边传来沉沉笑声。
她抿唇,拢紧身上的外套,不想再和他说话?。
这?里很安静,老式留声机播放着碟片,比起?楼下嘈杂的舞会环境,的确能更让她心静下来休息——
叶蓁扭头?去看雨景,玻璃窗上雨迹蜿蜒,初夏的雨来得盛大,不间断洗刷校园内所有树木,风也?大,深绿色枝丫在风雨中摇摇晃晃。
从这?个方向?刚好能看到学校图书馆旁边的西?清湖,湖上一片片宽大荷叶漂浮,要是晴天白日?,荷花开了视野一定很好。
她听不出秦既南放的是什?么钢琴曲,只觉得是一首很淡缓的音乐,像平和分手之际爱人在耳边的低语,温柔而破碎。
一边失神听着,她抬手,靠近玻璃窗,借着雾气随手在玻璃窗上勾勾画画。
夜色映着亮光,窗面上倒影清晰,叶蓁视线微移,与她身后人的影子对上视线。
他淡淡勾着唇,目光凝落:“你画的是……蝴蝶?”
是吗?
叶蓁收回视线看自己指尖的形状,好像依稀能看出是个蝴蝶。
也?许是今天蝴蝶元素的东西?看多了。
“随手画的。”她抬手,用袖口抹去那凌乱的图案。
抹到一半,动作忽然凝滞,意识到她披着的是秦既南的外套,一回头?,果然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神。
“……”叶蓁略显僵硬地?放下手,微微抿唇,“抱歉,我出钱帮你送干洗店。”
秦既南懒洋洋地?轻笑一声,视线仍然落在她身上,揶揄:“你拿钱侮辱人呢。”
“我没有。”
“那你在乎它干什?么?”
“脏了。”
“是吗?”秦既南很轻地?勾了一下唇,“只是你画的蝴蝶飞到袖口上去了而已。”
叶蓁微微沉默,她偏眸对上他的眼睛:“你对所有人都?这?么说吗?”
秦既南笑容微淡,他一手撑着沙发?歪头?:“叶蓁,你拿我当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