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之瑶点头:“是啊,现在我自己都有点不相信了。初闻噩耗的时候,我大病一场,哀莫大于心死,大抵如是吧。如果不是太皇太后,如果不是义父义母收留我,我也不知道最后的自己会什么样子。”
她许久没有这般称呼过侯爷与夫人了。
有些久违。
“只是,哪怕是我人在侯府,也未曾觉得新生,好像日子不过是日子,过去就是过去了,人生,总归是数着日子到终老。分明知晓自己对不起义父义母的照顾,可我也做不到当真做一个体贴的好女儿,因为活着已是行尸走肉,连我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是个活人。”
裴成远听得皱起眉头,却在她抬首时乍然舒开。
“后来呢?”他问。
挑眼看着他的人弯了眉,她答:“不知道,可能是有人总能把人气活吧。”
“……”这回,轮到他噎住了。
不过很快,少爷就居功自大起来:“既如此,你可得谢我!”
“怎么谢?”
“你早点嫁我吧t?!”
严之瑶就多余问这一句,她重新看回水面。
少爷却是不依不饶,伸手就拣起她的一尾垂发戳她的脸:“阿瑶?”
她甩甩头直起身,少爷就继续贴上来:“不是,那圣旨上说择日完婚,陛下是烦,择日是什么日子啊,哪有这么赐婚的!”
“你当陛下是能掐会算么,不仅算出你我的生辰八字,还能当场给你捏出个良辰吉日。”
“我都给他多长时间了,他算不出来不会找钦天监么?!”
此话说完,严之瑶一时没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她忽得就转过身,不想裴成远却是将她扶正了转回去不叫她看。
“裴成远你什么意思?什么叫给了陛下那么长时间?”
“也没什么。”
“什么叫没什么?”
眼看躲不过去,裴成远这才敷衍道:“就那啥,从荣县出发前我都叫他暗卫带话了,叫他准备着给我俩赐婚的事情……这人竟然就光准备了个没用的圣旨。”
原来那天他叫陛下准备准备,是为这?!
不是,他什么时候晓得自己的生辰八字的?莫不是此前与寒邃议亲时候他偷听了她报于蒋氏的话?
严之瑶惊住了,她原还以为他是提醒陛下擢考什么的事情呢!
裴成远说着竟然还啧了一声:“过分了。”
谁过分?!
严之瑶偏头:“陛下怎么会陪你一起胡闹!”
裴成远却是不管的,他问:“这日子,得怎么算?我自己算算看呢?”
严之瑶闭了闭眼,觉得是鸡同鸭讲,最后才复开口:“等严琤回京了,再由他与侯爷夫人一道商议吧。”
“还要等你兄长要回京?!那得什么时候?走走走,我现在就去请陛下下旨喊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