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延你马上打电话道歉!”
“道什么歉?”
“这都是为了你呀,都是为了你好!”
闻博延一直平静着,这个时候总算从独坐沙发上起身,他脸色很难看,人瘦了,一瞬间的奔溃能给人以一夜白头的错觉。
但老太太苍老的白发就在这个人的眼底,还轮不到他来崩溃。
但他还是说出了不孝的话,“为我什么好?”
“……”
“您看不见我过得不好吗?”
“朝前看不就好了?”老太太恳切、也冷漠地要求。
“能朝前看这是您,这不是我。”
祖孙俩一高一矮相对凝望了好半晌,是一种无法相互理解、达成共识的凝望。最后是闻博延调头走了开,“行了,我还有个会,康武,送老太太回家。”
闻博延头也不回地就出了办公室。
每一天又一天的这些事,康武比谁都看得清楚。闻博延过得不好,有种生活没了目的随意。
或许这是因为他突然有了一心想要的东西,最后却是以一种最破破烂烂的方式搅得矛盾重重的结束,所以不得不灰心丧气。
现在余芷莫名其妙成了某平台的网红,上网搜一搜就能看到人,但没人敢跟这个人提这事。
也不知道他压根知不知道。
叶雁禾从包里掏了张大信封出来交给闻博延就走了,闻博延接了,康武只能在一边干瞪眼。俩人一起回家,闻博延便一个人进了卧室。
信封被撇在衣帽间的柜子上,高大的人垂着眼睛走开。拿了另一方柜子里准备的洗漱衣物进浴室。
余芷离开已经一年多过去,家里的一切早没了原来的痕迹。
衣服折迭的方式,一个人有一个人的习惯。
从淋浴间出来,衣服打开,男人深色的眸子因为这点小事而深了深。
衣裤上身,推开门,抬眸,看向衣帽间里擦得晶亮的那方玻璃柜。
男人拿着白色毛巾擦头发,对开襟的睡衣纽扣没有扣上,人走过去,胸膛上还是濡湿的。
玻璃柜应他的要求擦得晶亮,纤尘不染,撇下的信封是牛皮信封,比写信常用的那种大一倍。
闻博延一手擦着头发,一手将信封拾起来,信封的后背竟然还留了个叶雁禾的电话号码。
闻博延没着急揭秘信封里的东西,先看了看这个号码。
他不高兴。但还是打开了这个略有几分重量的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