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大人这是斗哪门子的气呢?”院门走进来一人,正是周知远手下郭继,任锦衣卫佥事。
他缓慢走进来,脸上带着笑意,走到尚英面前朝他一拜,而后道:“尚侍郎同我家侯爷可是一条船上的人,您不想心思怎么对付那宋宓,把主意打在自己人身上作何?”
尚英鼻子“哼”气,自嘲道:“侍郎?我如今还算哪门子侍郎?现下我被皇上下了死令,早已是亡命之徒。那宋宓死追着我不放,你们是不着急了,敢情要死的不是你们。”
郭继低着头维持笑意,又听他说了一堆,“你也说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可坏事都是我来做,那毒也是我听从他命令下的,最后我倒成了背后凶手,你家侯爷倒好,将自己撇开得明明白白。”
“他莫要忘了,我如今这般模样,犹如老鼠躲来躲去,还不是拜他所赐!”
郭继藏住脸上怒意,还是笑道:“侯爷传信过来,现下还不是时候,宋宓这么快便追上来,又命人将凤翔府围得水泄不通,不好带您走。”
尚英还要再说什么,就被郭继打断,“大人且放心,侯爷已经打算前来凤翔府,待到那时,将您送走也不晚。”
对方拂袖斥道:“他周知远最好说到做到。”
他回到房内,用力关上房门,郭继看着那道禁闭的房门,随后朝一旁啐了一口唾沫,小声吩咐旁人,“看紧他了。”
“属下明白。”那些人回道。
到了傍晚时分,城中亮起灯火,徐长风率萧白前往城西南古巷,据他得来的消息,那宫女一年前便藏在此处。
巷子幽深,两旁房屋又未有烛灯照明,两人只好借着还未完全消散的落霞一路前进。
待进到最里处,找到地方,萧白上前敲响那道古朴的门,敲了几声才有人应道:“来了。”
两人只听门的那头女人骂骂咧咧冲过来道:“敲什么敲,你是赶去投胎啊敲那么急干嘛?老娘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
对方气势汹汹,猛地从里面打开门,本还想骂对方一通,但见门外的两人身穿锦衣,为首之人一身玄青虎豹补服,腰间还跨着刀,她气焰仿若被水浇灭,从方才的嚣张瞬间变得唯唯诺诺。
“你……你们是?”
“我们啊?我们是那不长眼的东西。”萧白怪声怪气笑着道。
那妇人手中的棍棒立刻识趣丢到另一边,朝身前的衣服来回擦手,换了另外一副脸面,作势跪在地上道:“这……大人莫怪,是民妇鲁莽,不知是大人前来,还望大人恕罪。”
萧白却懒得与她啰嗦,直接问道:“你可认识柳娘?”
“柳……柳娘?”那夫人有些结巴道。
“就是她!”
妇人也记不清寻那柳娘的人已经是第几次找上门来了,她拧巴着脸,“她早就搬离此处了。”
搬离了?徐长风皱眉,“什么时候的事?”
“两年前就走了。”
“可知道搬离到何处了?”徐长风急着问道。
妇人犯难,“这民妇也不知,当时来接她走的是个男人,好似是汧阳县的。”
这两年来不断有人来寻她,伊始她还以为柳娘犯了事,可又不像那回事,倒像是仇家找上门来似的,她也好奇,于是问道:“不知两位大人找柳娘可是为着什么事?”
徐长风冷眼扫过去,萧白立刻就呵斥道:“不知道的事,可别瞎打听,不然引祸上身都不知道。”
妇人干笑,等徐长风和萧白离开后才重重关上大门,转身回屋,心里不断对柳娘咒骂:这小贱蹄子到底惹了什么人,三番五次的找上门来。
说来她也觉着自己无辜,就因为自己和柳娘有些沾亲带故的关系,不过收留了她一年,寻她的人全都往她这里跑,也不知是得罪了什么人,还连累了她。
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夜晚徐长风两人回到驿站,宋宓倚在大堂柱子那里,乐道:“怎么?空手而归了?”
徐长风默不作声,萧白便道:“宋督主,你可别挖苦我们了。”
宋宓跳下台阶,几步走到两人面前,掏出一封信来在他们面前晃了晃,“啧啧”道:“可惜了,我这有一封信,里面的线索想是能帮到你们的,可偏偏有人不领情吶!”
萧白眼前一亮,伸手就要去夺,“什么线索?”
宋宓快速抽回手,萧白落了空,见宋宓狡黠一笑,“你猜!”
徐长风趁她和萧白说话间,没有注意到他这方,蓦然伸手扣住宋宓腰肢控制她的身体,另一只手再钳住她拿信的那只手腕。
“你干什么?”宋宓惊慌失色,腰间的那只手紧紧扼制自己的身体,两人面对面贴在一起,就这样当着萧白的面做出此等亲密动作,她耳根直接红透,“你赶紧放开我,听见没有,姓徐的!”
萧白反应迟钝,目光压根就没注意到这方,伸手直接夺走宋宓手中的信封,“让我好好看看到底是什么。”
徐长风嘴角含笑,随后缓缓放开宋宓,才道:“听见了。”
各怀心思
宋宓揉了揉被他捏红的手腕,白眼道:“有病。”
萧白仿佛没看到两人之间的微妙,打开那封信,见上面是当初将柳娘带走的那个男人下落,没想到她竟这么快就查到。
“宋督主,你怎么知道这男人和柳娘有干系的?”
“想知道?”
萧白小心问道:“这能说吗?”
“你说呢?”宋宓挑眉,随后便转身要走。
反正信已送到,至于后面的事随他们自己去查,她就不必插手了,现下还是先要找到尚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