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出浴桶,现下自己浑身湿透,又是冬日,不免埋怨起眼前的人来,“都怪你,好端端的将我弄成这副样子。”
徐长风赶紧出来,擦干身体后穿上里衣,也知是自己弄得过分了些,从自己衣橱里找了身干净的衣裳来,走过去将她湿了的发尾拧了拧,说着软话:“是我的错,惹了素素不快,你怎么罚我都依你。”
说着又动手将她湿透的衣衫解下,宋宓抬手就用力打过去,斥道:“不要脸。”
她自己换上那身干净的衣衫,不觉后悔此行,若是在以前,她定剁了徐长风那只手不可。
徐长风见她气呼呼的不理自己,又怕她受寒,也不顾她的反对直接将她同自己面对面抱起,一手托着她臀部,一手抱住她的细腰朝榻上走去。
宋宓又要开口骂他,徐长风像是提前预知一般,在她说话之前道:“小声些,你想让别人知道堂堂西厂提督深夜钻进我房中?”
宋宓气极,扒开他衣领就往他肩头咬去,徐长风痛得“嘶”了一声,而后用力箍紧宋宓的腰,“素素我错了,你别再咬了。”
这是第二次了,上次被她咬的印子都还在呢!这次怕是又新添一道牙印。
见他求饶宋宓才松口,徐长风将她放到床榻上,后低头看向被他咬的伤口,果然深深一排牙印,就在上回宋宓咬的位置旁。
“你怎么这般爱咬人?”徐长风摸了摸那疼痛的地方,又渗出血来了。
宋宓挑衅道:“我只咬你。”
徐长风摇了摇头,真是怕了。
想到这次来的目的,宋宓收起旖旎的心思,道:“我找到刘玉了。”
“什么?”徐长风顿住,而后走过去,再次确认问道,“真找着了?”
宋宓点头,再将今日刘玉所说的话一并同他说了。
隔岸观火(二)
有了刘玉亲自作证,那当年那桩案子就好办多了,可眼下徐长风还有一丝顾虑。
他把玩着宋宓的头发,随意问道:“当年你父亲同你阿姊互通的书信可还留着?”
房中早已生起炭火,宋宓同徐长风卧于塌上,她枕着徐长风手臂窝在他怀里,闭着眼睛想也不想就答:“那几封书信是姜硕伪造的。”
这么重要的东西,她保管得好着呢!这么多年来她不知看了多少次那些信,信上的内容早已背得熟透。姜硕,她定也要他尝尝被人诬陷是何等的滋味。
距离林谦身亡已过三日,曲云卓还是查不出什么来,京城佩戴雁翎刀的人如云,岂是想找就能找到的?
就在曲云卓没有头绪之时,事情终于迎来转机,他手下在案发之地擒住了一人,是跟在姜子仪身边的随从,据说当时他鬼鬼祟祟,在离假山不远处晃悠,似乎在找什么东西,被曲云卓的人逮个正着。
那人被带到诏狱,一直喊着冤枉,但那些人可不管他是否无罪,只要行迹可疑一律抓回狱牢,对其严刑逼供。
姜硕在当年胡太保深陷泥沼之中时,又推了一把,说到底也是参与到其中。
徐长风欲提审姜硕,一进到诏狱就听到里头传来鞭打声,知道又是曲云卓在动刑了。
他嗤笑道:“其他人他不敢动,倒挑起软柿子捏来了。”
萧白跟在他身后,也摇了摇头。
诏狱有一间密室,是徐长风命人所建,除了他没人能随意入内。
今日他亲自提审姜硕,便是在那间密室,他到时姜硕已经被架在里面。里面只有他和徐长风两人,萧白守在门外,待门关上,便隔绝了外界的声音。
姜硕入京以来都没有见过徐长风,他如今身在诏狱,见面前之人冷峻不凡,身穿绯色飞鱼服,猜到此人可能就是北镇抚司镇抚徐长风。
徐长风靠在椅子上,盯着眼前的人,随后问道:“知道将你带来是为了何事吗?”
姜硕神情淡然,无畏道:“不过是为了林谦身亡一案。”
徐长风没有说话,低头摆弄桌上的刀,让他再继续猜。
密室墙上挂满刑具,只点了一盏油灯,气氛说不出的压抑,徐长风一直都没再说话,这让姜硕心没个底。
最后姜硕实在说不出什么来,徐长风方抬起头去看他,“看来时间过去太久了,让姜侍郎都忘了那件事,不过没关系,我或许可以帮姜侍郎回忆回忆。”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姜硕满脸疑惑。
“十一年前,胡晋卖官鬻爵谋逆一事,我记得乃是你同于胜揭发的?”
说到底,徐长风原来还是为了这件事,姜硕紧着的身体逐渐放松,他说:“是我,怎么了?”
当年那件事,人证物证俱在,就算皇上如今重查当年那桩案子,他又有何惧的?
徐长风没急着逼问他当年那事是否是陷害胡晋的,而是问起其他来,“令郎当年拜师在胡太保门下?我听说胡太保当年对姜小侍郎可谓是尽心尽力,都把他当半个儿子教了。”
“你想说什么?”姜硕也明白过来,徐长风此次审问他的目的不纯,不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我要说什么,姜侍郎怎么会猜不到呢?”徐长风从袖中拿出几封信来,于桌上展开。
那几封信已经泛黄,上面的字迹已经掉了墨,显得十分陈旧。姜硕看他动作不紧不慢,好奇那是什么东西。
徐长风抬眸瞄了对面人一眼,见他的目光紧盯着自己手中的信,状似不经意道:“姜小侍郎由胡晋亲自教导,我想模仿胡晋的字迹怕是很容易吧?刚好我这里存有当年胡晋和胡皇后往来的书信,我可得好生研究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