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问风点了点头说:“灵感这东西,稍纵即逝,不赶紧写下来,就不是当时的味儿了。”
路垚说:“那你和你笔友的信件在哪,我想看看。”
柳问风走到桌子边,拉开抽屉把信件拿出来给他。顺手拿起桌边的香烟。
路垚接过那些信,仔细看了一会儿其中几封,问她:“你笔友是个女人?”
柳问风略略地看了路垚一眼说:“光看字迹不一定看得出来。她的行文很细腻而且有一股锐气和稚气,相反的文风也能自洽,不像是一般人能写出来的。写得越多,我对她了解的越多,我越发觉得她是个女人。尤其是她在跟我交流小说中的女主角的时候,在她描述的情节里,女主角的宽容、潇洒、冷静写的特别真实。最能让我认识到她是个女人,是因为她写的母亲。”
路垚抬头问道:“母亲?”
柳问风点头说:“没错,她似乎对母亲有一种特殊的深厚的感情,她给我写的母亲都是包容的、无私的、沧桑的,但是有的时候又很让人无奈,我能感觉到她很纠结、多愁善感但是又很固执。在我认识的男作家里面很难看到这样的文笔,所以根据我的经验我能推断她是个女人。这也是我一定要在上海等她的原因。”
路垚说:“我能拿走这些信件吗?”
柳问风说:“记得还我就行。”
路垚看到在桌子上有一本已经出版的书,扫了一眼出版社,问道:“那是你的书吗?”
柳问风点头。路垚拿起来翻阅,随手翻看着,然后问她:“你写的小说女主角好像不是很大胆?”
柳问风笑了几声,说:“我本来就是个胆小的人,大胆的主角不会写,写了读者看着也假得很。还不如就把我自己设身处地的想法写下来,还能让读者看个乐。”
路垚放下书问道:“所以,金玉兰会所发生命案的时候,你听到了阳台那里有响声,对么?”
柳问风看着他,捏了捏手上的烟,说:“没错,因为我听了那个女酒保的故事,就很害怕。但是我必须抓住这种心情,然后把它写下来,这种时刻对我来说可不多得。”
路垚表示理解。然后向她说:“那柳小姐,我就先走了。”柳问风点头,走到窗边点燃手上的烟。
路垚走到门口,忽然转头问她:“你这部小说,准备叫什么名字?”
柳问风靠着窗台,吸了一口烟,转身背对着光线,咧开嘴,笑着说:“被捕的无辜者。”
路垚皱着眉头看着她,柳问风也笑着看着他。
路垚从旅馆回到巡捕房的一路上都在思考这件事情。
路垚在巡捕房看到了阿斗,就对他说:“现在看能不能找到住在304的人,要是能找到把他叫到巡捕房来。”
不一会儿正在开会的王卓就被阿斗带到了审讯室。
路垚对王卓说:“我们只问您几个问题就好。”
王卓看了看路垚,看了看手表,没好气地说:“请您快点,我还有事。”
路垚点头表示理解,然后问他:“王先生哪里人?”
王卓回答他说:“安徽人。”
路垚接着问:“那你到上海是来谈什么生意的?”
王卓说:“主要是来看看从英法进口的一些东西,准备合作在内地销售。”
路垚问他:“当天晚上案发之前,你有听到什么动静吗?”
王卓回忆了一下说:“当天下午开始下雨,我又刚刚喝了酒,在底下吧台喝了一杯开水,回到房间早早就睡下了,期间没听到一点动静。”
路垚问他:“你记得你隔壁,也就是305房间的人是什么时候到的会所吗?”
王卓说:“我中午出去应酬的时候,看到一个女的提着箱子往上走,我去帮了一把,发现她原来就在我隔壁。之后就没见到了。”
路垚问他:“那你记得306的住户吗?”
王卓说:“我没太注意,因为房间是早就预定了的,所以下午应酬完直接就回房睡觉了。”
路垚见状也只能不再追问。
路垚出门看到萨利姆,就问道:“金玉兰会所的老板你问了么?”
萨利姆点头说:“但是他说自己也不知道阿坚的老家在哪里。”
路垚无奈地笑了笑,继续问道:“那天怎么不是你给我发电报?”
萨利姆想了想说:“当时阿斗问了验尸官,说事情不简单,让我去找白先生。”
路垚疑惑地问:“你们当时就已经知道基本情况了?”
萨利姆说:“是的。”
路垚对萨利姆说:“你帮我去允安百货查一个东西。”随即小声交代事情。
路垚看到萨利姆走远之后开始低头思考着。
六子找到路垚的时候,他正坐在巡捕房的沙发上。
六子对路垚说:“你让我查的事,我查到了。”然后坐在路垚对面接着说:“陈升那天是替杜先生去谈一笔生意。我问了那头的人,他们说陈升从外地赶回来堵车了,所以原定的时间耽搁了,下午才开始谈。”
路垚抬头问道:“那个女的是谁?”
六子说:“是陈升的妹妹,当天在火车站接了陈升,就一起去了金玉兰会所附近。”
路垚疑惑地说:“所以就一起住了单间,这也太牵强了吧?”
六子说:“他们就是那么说的,但是我觉得他们两个肯定是凶手。要不把他们抓来问问。”
路垚说:“他说自己是帮杜先生去办事,杜先生又让他来帮老乔。他又是个能说会道的,我既不能下了杜先生的面子,也不能让他把我绕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