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想知道,白于斯此时正在做什么。
无可否认,白于斯与他有着难以言喻的联系。
朱无阙暂且将其称为文艺逼之间的相互吸引。
而现在,文艺逼想知道另外一个文艺逼的状态。
这算是爱吗?
朱无阙不清楚。
在姚欣彻底阖眼之前,她将朱无阙叫到了病床前。
具体说了些什么,朱无阙已经没有印象了。
或许也是意识到朱无阙年纪尚小,记不得那么多事情,姚欣便挣扎着坐起来,在纸上写了满满一页字,然后塞进了朱无阙的手心中。
等朱无阙稍微长大了些,他再打开,纸页已经泛黄发脆,字迹秀气,与姚欣淡然的气质相符。
姚欣告诉朱无阙,如果将来要结婚,一定要与伴侣忠诚地相互爱着,不要欺骗伴侣。
朱无阙不明白,姚欣都被朱嘉明整成那样儿了,居然还对婚姻有所幻想。
话虽是这么说,他还是将纸张小心地迭好,塞进了书里。
年仅十岁的朱无阙想,他这辈子都不会结婚,这婚谁爱结谁结去。
于是接下来的十多年里,他真的没有对任何人动心。
也可能是他太高傲了,不愿与思想简单的人交往。
总之,他一直踽踽独行。
偶尔落寞时,他也想要和某人在深夜长谈美丽新世界与娱乐至死,在莎乐美和热带癫狂症患者中寻求对绝望爱情的无聊解释,最后以叶芝和劳伦斯为结尾,结束浮躁又一事无成的一天。
白于斯似乎符合所有要求。
可是朱无阙不能完全保证他的爱,是否完全出自于本心。
四天过去了,再激烈的感情,在没有丝毫联系的背景下,都将会走向平静。
如果四天不够,朱无阙不介意再失联一周。
……尽管这样,对白于斯并不公平。
思来想去间,手机的光亮传到眼底,许久未见光的眼睛很敏感,几乎是下意识地闭眼躲光。
朱无阙打开微信,消息寥寥无几,大都来自江翠英女士。
白于斯的消息只有一条。
朱无阙点进去。
消息来自四天前。
白于斯说,明天可能会下雨,出门时记得带伞。
朱无阙有些恍惚。
那天下雨了吗?
他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帘。
窗外乌云密布,大雨倾盆,积水已经很深,看样子下了很久。
朱无阙拿起手机,鬼使神差地拨去了电话。
通话对象是白于斯。
电话很快被接起,从听筒里传来白于斯温润好听的声音。
“下午好,你那里下雨了吗,想我了吗?”
朱无阙蓦然一笑,太长时间没发过声的喉咙有些干涩。
他推开窗户,让瓢泼的大雨吹进室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