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该如何,这个伊宗云靠不靠的住啊,萧沅莹正低头沉吟,冷不丁又听伊宗云问道:“以后公主叫我宗云就行,别世子世子的了,公主叫什么名字?”
“这个”萧沅莹不好说中原这边姑娘家的名字只有家里人知晓,只回答道:“我的封号是宝菱,你叫我宝菱也行的。”
因有伊宗云带了一千人马加入进来,便不能走水路了,只能走陆路。
他们孤悬在外,也不清楚局势,哪个城池被叛军占了,哪个州县还尚归朝廷,都一无所知,只能且走且探。
许瑛又用信鸽与凌唯州联络,获取消息,才知原来只这十余天的时间,局面又是天翻地覆。
一些小的藩镇和草头王或被吞并,或主动归顺,如今只剩下了朝廷、北幽、恒德和清翼四方势力。
清翼的石悦一路南下,已攻下二十余州县,马上就能到浦安城。
浦安城是京城的最后一道屏障,若被攻陷,石悦便能与占了京城的儿子石虎汇合了。
真是那样,再想夺回京城会难上加难。
“那这么说,我们得加紧赶到浦安了。”得知这个消息时,萧沅莹一行人距浦安城还有五百余里的路,这一路上走着,萧沅莹也集合了不少朝廷的残兵散勇,加起来已有一千五百多人。
“话虽这么说。”许瑛道:“但少主的意思是让你回宁阳,浦安城兵少难守,太过危险,北幽的大军又被恒德的祖少杰缠住,怕是赶不及来支援。”
“再难守也得守,若让那石悦进了京城,这天下都要改姓石了,不能再耽搁了,后日天黑之前必须赶到浦安。”萧沅莹不容置喙,说完便拍马离去,回宁阳的话是理都不理。
许瑛无奈地看向南雁平。
“看我做什么,我劝不了她,你若怕死,便去找你的少主好了。”南雁平冷冷地丢下一句,也拍马走了。
气得许瑛怔在当地,无语至极。
伊宗云见状凑过来道:“你怎的这般怕她,女人都喜欢强壮的,你这般唯唯诺诺的好脾气可不行,你强硬一些,上去收拾一顿便老实了。”
“你还是先顾你自己吧!”许瑛道:“整日跟屁虫似的,跟在我家夫人后面,别怪我没提醒你,小心竹篮打水一场空。”
“你家夫人?”伊宗云恍然大悟道:“你们整日说的少主,便是她的夫君?”
“你可算是明白了。”
许瑛说完便等着看好戏,却见伊宗云只是黯然了一瞬,便又抬头挺胸道:“这么看来,公主与她夫君之间,也不如何亲近嘛,哪有让自己的夫人身陷险境,来回奔波的,我还是有机会的,我们铁勒人可没有从一而终那一套,不喜欢不合适,便散了,寻下一个就是了。”
“你这人真是算了,你等吃瘪吧!”
萧沅莹一行人日夜兼程抵达浦安城外时,恰遇一辆马车疾驰而来,拦下来一问,才知里面的人竟然是弃城而逃的浦安太守周复。
萧沅莹登时大怒,亮明身份,逼着周复回去守城。
这周复也是滑溜的,知道自己跑不了了,又赶忙对萧沅莹表忠心。
“下官实在是因将弱兵少,若早知公主能来,打死下官,下官也是不跑的,愿助公主守城,扫灭贼寇!”
因正是用人之际,萧沅莹他们也不熟悉浦安城的状况,便顾不上跟这小人计较了。
进了城,让周复带着他们勘察了城池地形,兵员粮草,便在太守府制定了守城策略。
铁勒骑兵擅长野战,守城却不太行,只能分散到浦安城的守军当中,优劣互补。
而后便是坚壁清野,准备粮草,发动百姓们捐献灯笼、油、石头、石灰、药材,所有守城用的到的东西。
还召集一些英勇热心的百姓,帮忙运送物资,救治伤兵。
堪堪准备的差不多时,清翼石悦的大军便到了。
这是他们的最后一关了,只要攻下来,就能到达朝思暮想的京城。
石悦拿出了老本,搬出一箱子一箱子的金银财宝,声称只要城破,这些,再加上城内的,所有的金银都赏给将领兵士。
那些兵士们一听,都疯了一样往城墙上爬,一波又一波,密密麻麻。
许瑛和伊宗云指挥着众人守城。
铁勒的士兵站成两排,轮换着不间断地朝城下放箭,下面的敌人瞬间倒了一片,但立时又有人踩着同伴的尸体攻上来。
浦安的守军便又往下扔石头、石灰、木桩,甚至烧红了的铁链
一时浦安的城头杀声震天,血肉横飞,宛如人间炼狱。
萧沅莹在城内指挥众人运送武器,救治伤兵,听着那喊杀声和惨叫声,看着那不时搬下来的伤兵和死尸,只觉心惊肉跳,头晕目眩。
南雁平一直守在她身旁,眼看着情势不对,不由急道:“沅莹,别管这里了,这城守不住的,跟我走!”
萧沅莹不甘心。
“再等等,我此时走,不是泄大家伙的气么!”
南雁平气得跺脚,几个箭步冲上城楼,察看战况,不一会儿便奔回来道:“石悦的人攻进瓮城了!”
说着拉起萧沅莹便走。
萧沅莹不信,用力挣脱了,不顾刀枪剑影,冲上城墙,却见果如南雁平所说,不仅瓮城里,还有城头上,都攻进来不少敌兵,两方正在近身肉搏,十分惨烈。
南雁平早吓得魂飞魄散,赶上来护住萧沅莹,喊道:“你不要命了,快跟我走!”
萧沅莹被扯着走了几步,又猛然停了下来。
“不对,雁姐姐,先别忙着走,有救兵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