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你的妻子。”
“你说了你的故事,那我和你说说我的妻子吧。”
付政安捏紧手中的项链,“他是一位星际研究专家、发明家,w星派他来读档地球,研究地球人,但他却很天真。他爱上了一个地球人,并有了孩子。
虽然我也很震惊,但我觉得这是上天对我的恩赐,我们每天一起上下班,期待孩子的降生,即使孩子只是两个星期大的小胚胎。”
他继续说:“定情那天,我们一同去了胡哈拉沙漠,在那里,他用项链里的星际能量带我飞上了天空。
悬浮在万米高空,我们看了一场盛大的极光,在浩瀚无垠的银河,我们闭眼接吻,相约一生。那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一天,还以为以后的生活会比那天更幸福,却不曾想,那是这么多年唯一的幻想。”
“所以你拥有这条项链,我也查过你的年纪,和我孩子一样大,我想,你会不会是我的——”
“你不要说了!”淮虞大喘着气打断他,几乎喊破音,他紧紧捂住头,朝他用力喊:“我不是,你出去,你出去,不要在说了!”
“我没有父母,从来都没有,只有养父,不管你和你的妻子有什么恩爱瓜葛,都和我没有关系,我不是谁的儿子,从始至终都是我一个人,你凭什么无凭无据就要来认领我!出去!”
一瞬间,病房里外都寂静无声。
司允泽瞬间冲进门里,淮虞红着眼睛硬生生扯断吊水,针刺进肉里他也感受不到疼痛一般,血液倒流,淮虞用尽力气扑入司允泽怀中,仓皇失措,眼泪横流:“司允泽,我想离开,带我离开”
淮虞的眼泪滴到司允泽身上,室内气氛凝结成冰,司允泽的脸都冻成青色,他明明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却仿佛山崩海裂,狂风海啸,压抑许久的情绪沿着缝隙倾尽而出,他冲着一瞬间被说得没反应过来的付政安大吼:“滚出去,都给我滚出去!”
陈东和文昭保镖立马走进来把付政安请出去,司允泽还在气头上,谁说话都不好使。
淮虞说什么都不肯离开他,哪怕医护人员过来想给他检查一下身体,拔掉针管,他都得和司允泽在一块。
司允泽喉咙泛上苦味,他看着抱紧他不愿意放手,眉心蹙在一块哪怕睡着了也化不开的淮虞,想问很多很多事,可一看到他溢出血的针孔和精神崩溃的那一刹那,那样难过,司允泽什么都不想问了,只要淮虞能和他在一起,不管怎样都不要紧。
即使淮虞是外星人,是那个什么狗屁w星的人,他全都不想管,他只要和淮虞在一起,永远都不分离。
“淮虞,”司允泽把头埋在他前额,他说,“你不想说,我就不会探究,你想说,我会认真倾听,不会限制你。”
他知道淮虞已经睡着,却还是一遍遍说着话:“不管你是被流星带过来,还是怎样,上天把你送到我的身边,就是天意,我们的相遇重逢早就是天注定的,没有人改变得了,也没有人能从我手里抢走你,我不许。”
常年混迹在名利场上的人怎么可能猜不出付寻带付政安过来的目的,除了认亲,他想不到第二种可能。
但如果认亲,只会让淮虞感到痛苦,他会替他亲手斩断这层联系。
淮虞早就说过,他是孤儿,他没有父母,只有他和淮星两个亲人,谁也不能横插一脚夺走淮虞的爱一星半点,谁也不能。
司允泽轻轻拍着他的背,像哄睡淮星那样,他说:“宝宝,我在呢。”
文昭一向看不惯欺负自家人的一类人,尤其刚才淮虞还那样惊慌紧张,他抱着淮星,狠狠白了付政安一眼,去酒店了。
保镖们分了一半守在病房门口,陈东坐在旁边,安静地处理公务。
一切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又好像全都发生了。
付昼的视线从淮星最后的背影那转回来,他扶着付政安,很轻地开口:“父亲,我们回去吧。”
付政安完全忽视了他这句话,直到他又说了一遍,付政安才红着脸沉重道:“我哪也不去,我就在这坐着等淮虞醒过来,你们谁也别拦着我!”
付寻急道:“可你就算在这坐一辈子,人家也说了不想听,不想看见你!”
“坐一辈子又如何,我已经等了三十六年,还差多几年吗?!”因为太过激动,说到最后,付政安咳嗽个不停。
付昼去公共区域打了一杯温水过来,小心地递给他喝。
保镖怒目圆瞪地盯着他们,都不说话了,就这样坐在这里,等门里面的人愿意敞开心扉放他们进去。
半小时之后,淮虞从司允泽怀里醒来,淮虞看他几秒,发现司允泽一直抱着他未曾放下,眼睛闭着,手枕在他后脑勺,不用想,肯定已经被他压麻了。
“司允泽。”淮虞微微起身,环抱住他的腰,司允泽一瞬间惊醒,手微微活动了一秒立马揽住他,“我在呢。”
淮虞脸上露出茫然又悲伤的表情,他说:“我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
“好梦吗?”
淮虞摇头,轻声说:“梦到我回了w星,再也没办法和你团聚,你都知道了,对吗?”
“嗯,”司允泽知道淮虞在问他什么,他只说:“一个人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刚开始,很孤独吧。会害怕吗?”
明明有那么多可以问,为什么仅仅只问他会不会感到害怕,是不是觉得孤独,淮虞看他几秒,有些不太好看地笑了一下:“有你和星星,我早就特别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