祀绮衣睁开了一丝眼睛,朝着门的方向看去。
透过那宽宽的门缝,可以看到她的房门外,什么都没有。
没有穿着塑料拖鞋的脚,也没有蛇皮袋。
所有声音在这一刻也消失了个干净。
祀绮衣重新闭上了眼睛。
声音再一次响起。
只不过,这一次的声音似乎比上一次的更加清晰。
就好像,距离更近了一点。
祀绮衣干脆闭着眼睛拎高了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脑袋。
那拖行声一顿。屋子内恢复了安静。
就当祀绮衣以为结束了、终于可以继续放心睡了的时候,拖行声又响起了。
这一次,是在她的耳边。
就像是门口的人已经走进了屋子内,此刻正在沿着她那铺在地面上的床铺开始慢悠悠地、来来回回地走动。
与此同时,有什么冰凉又柔软的东西,一点一点地缠上了她露在被子外的脚踝;然后,开始在她的皮肤上缓缓蠕动。
滑腻恶心的触感让祀绮衣猛地掀开被子坐了起
来。
她低头看向了自己的脚。
脚上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
房间里也安安静静的,好像那扰人清梦的声音全是祀绮衣的幻觉。
祀绮衣环顾着自己的房间。
行李箱安安静静地摆放在角落的阴影里;换下来的衣服挂在房间里唯一一张的椅子上,因为摆放的随意,衣服堆成了一个小鼓包。
和她睡前的样子并没有什么变化。
确认完毕后,实在困得不行的祀绮衣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慢悠悠地缩进了被窝里,重新闭上了眼睛。
在她的呼吸再一次变得平稳之后,那椅子上的衣服突然动了动。紧接着,原本鼓起的小鼓包随着再一次响起的摩擦声而慢慢变瘪。
然后,平坦的被子突然鼓起了一角。
一个长条形的鼓包一点一点从床位,蜿蜒到了床头的位置。
但是这一次,躺在床上的人闭着眼睛无知无觉地睡得十分香甜。
一个女人从祀绮衣的被子里扭动着钻了出来。
她有着一头浓密的、雪白的长发,头上盖着一块红色的薄纱,让人无法看清她的长相;身上穿着一身红色的长袍,衬得苍白的皮肤在黑夜里更加晃眼。
美中不足的是,她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哪怕是盖着薄纱的脸上,都能看见上面满是一块块不规则的、黑乎乎的斑痕;而斑痕里,隐约还能看到有什么东西正在皮肤下蠕动,时不时地鼓起一个小鼓包,隐隐散发着一股难闻的臭味。
那女
人用手臂撑着自己的身体,匍匐在祀绮衣的上方。
她的眼神似乎不太好,她的脸距离祀绮衣的脸不过一厘米,正贴着她的脸上下左右地仔细端详。
冰冷的呼吸透过薄薄的红纱,落在了祀绮衣毫无反应的脸上。
半响之后,她缓缓地勾起了嘴角。
她的嘴角越咧越开,一直裂开到了耳后。
她直起了身子,舔了舔嘴唇。
然后慢慢地张开了嘴。
她的嘴里密密麻麻的,满是锋利的尖牙。
她抬起了头。
下一秒,尖牙朝着面前修长的脖子狠狠刺下。
一只白皙的手如闪电般从被子里伸出,死死地卡住了那张大的嘴。
祀绮衣唰地睁开了眼睛。
——抓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