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不都喜欢让自己身娇体软的吗?陆氏这般做法,就不担心练出一身硬邦邦的肌肉来?她自己不嫌弃,难道她丈夫也不嫌弃吗?
又听到孟氏说隔壁在闹着赊水:“如今旱情已经这般严重了吗?”居然连井里的水都不足用了:“官府组织打的水井可有打出水来?”
到底是他做主定下的事儿,司谨知还挺关心的。
南乔与孟氏俱是摇头:“这个不清楚,想来是尚未吧,否则也不会这么多人找上蔡婆子家。”
蔡婆子家的水是要钱的,要是能有别的选择,大家伙儿肯定不会选她家的。
司谨知眉头紧锁,看来之前是他想的太简单了,只以为打井便能解决旱情,却未曾想到今年这旱情如此严重,连水井都扛不住了。
没有水,就没法生存,摆在当地百姓面前唯一的活路就只剩下逃荒了。
隔壁的喧闹声更大了,在这边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蔡大娘,大家都是街里街坊的,你就发发善心吧!”这说话的声音很熟悉,南乔记得这似乎是之前来她家打水的街坊之一:“昨儿刚交了粮,大家手头都紧,今年粮食收成不行,少不得还得贴钱买粮糊弄肚子,实在是手头儿紧。你便赊些水与我们吧,我们又不是不给钱,等手头宽裕了一定还。”
其他人纷纷应和:“没错没错,我们绝不赖账。”
孟氏听的撇嘴:“这些人可真是!咱家不要钱的水也没换他们几句好话,如今花钱买水还要给人家说好话,敢情不要钱的就是不值钱呗!”
南乔失笑:“不要钱的才是最贵的,因为我们压根就不卖,他们拿了钱来也是无用。”
孟氏这才舒服了些,点头应是:“对,就是这样!他们拿钱来买,我们还不卖呢!”
司瑾知的终点却放在交粮上,惊愕道:“不是还没到纳税的时候,怎么这个时候便征粮了?”地里的粮食还没打下来呢!他之前明明上书皇父,把北境地带的灾情细说分明了,按说应该是减税才对,怎么会提前征税了?
“上头说南边遭了大水,颗粒无收,等着北边的粮食救命呢。”孟氏把择好的菜放到盆里洗,叹息道:“都不容易啊,南边涝北边旱,老天爷也不知道给匀和匀和。”
简直是一派胡言!司瑾知简直都要气笑了,南边遭了灾需要北边的粮食来救济?朝廷的粮仓是做什么的?摆着好看,还是专门养育那些个贪官污吏的?
父皇竟也由着底下人胡来,真是真是昏聩无能!
蔡婆子的刻薄的声音响起来:“不成!有钱买粮没钱买水?不吃粮会饿死,难不成不喝水便不会死了?又不是只有你们家交了粮,我家还多交了两石呢!我家就不等着钱买粮下锅了?今儿我把话撂这儿了,没钱就别来打水,赊账?我呸!”
说得好听,等手头宽裕了就还钱,那手头宽裕不宽裕还不是他们自己说了算的,她还能上人家家里去翻腾,看是不是真的不宽裕吗?
这起子不要脸的就是想赖账!
“你这婆子恁的铁石心肠!这还是诚心想逼我们去死啊!”也不知哪家的婆子在那边哭闹起来:“没有水,这可叫人怎么活啊!”
蔡婆子不为所动:“隔壁陆家的女婿不是找到水了?想喝不花钱的水,找他家去啊!也没人拦着你们不是?”
陆家的女婿是找到水了,地方也没瞒着他们,可是
“那可是在深山里头,多的是吃人的野牲口!”没点本事的人上那里去取水,就是去给野牲口送肉的!
蔡婆子只觉可笑之极:“又不想花钱,又不想拼命,敢情你们就只想坐享其成啊?当自个儿是牌位上的祖宗呢,啥事儿不干只等着子孙孝敬?”
孟氏忍不住与南乔嘀咕:“骂的真好!这些人就是欠骂,弄得像是谁家有水谁家就欠了他们似的。”随后又悄声道:“不过她说的那话也有不对的地方,谁说牌位上的就啥事儿不干呢,你爹就不是。”
她那牌位上的夫君可能干着呢,都显灵好几回,帮着他们指点迷津了。
赵玉柱一大早就去赵家要粮,赵家如何能认?非说他们家也出了赵玉柱那份粮,如今家里已是揭不开锅了,赵玉柱这没良心的白眼儿狼还上门打劫,叔伯堂兄弟们直接把他给撵出门去,闹腾了一早上,连一粒米都没叫他带回去。
“你咋有脸来要粮呢?”亲娘张婆子都受不了,抹着泪的骂他:“家里可叫你坑苦了!你跟那蔡婆子不要脸,却要家里兄弟姐妹受累,如今提到咱家哪个不是取笑唾骂,兄弟姐妹婚事艰难,都是你这个畜生造的孽!”
赵玉柱完全不在乎:“少跟我扯些没用的,我的粮是蔡姐帮着交的,家里吃了我那份儿就得给我吐出来!要不然我天天儿来闹!你也少拿婚事当借口!便是没有我那事儿,他们也娶不到媳妇儿!”
自家人都快挤不开了,还惦记着娶媳妇儿?娶回来睡大街上啊?
这话说的,一群堂兄弟从里头冲出来要打他,赵玉柱忙抱头鼠窜跑了,跑出一段还不忘撂话儿:“等着瞧!日后我还来!”
他两手空空一肚子火儿的回到蔡婆子这儿,刚好蔡婆子跟一群人闹翻了,从打嘴仗升级到动手,扯头发挠脖子的撕扯成一团。还有人趁着蔡婆子被缠住,跑到井台边私自打水。
“给老子放下!”赵玉柱火冒三丈,冲上前一头顶开试图偷水的婆子,把对方的水桶从井里提出来一扔,小半桶清水洒了一地:“上我们家来偷水,欺负我蔡姐,老子跟你们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