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个朋友没说?”
“没有……”
“那你朋友是怎么知道的?”
听筒里传来很沉重的呼吸,像是重症监护室里濒死的患者。
“我朋友,他说,程峰在出狱之前,突然疯狂的跟别人打听,知不知道我现在在哪儿?我们之前不熟,甚至因为小琴有点儿不对付,他这么找我,不会有第二个原因……”
电话是功放的,于思野看着盅叔,直到看见盅叔摇了摇头,才最后开口说道:
“叔,幸好你再也不回来了。”
他说完,王叔没再说话,接着电话就陷入了忙音。
于思野又看向盅叔,问道:“监狱那边怎么说?有没有人来探视过他?”
“没有。”
“那总会接触过什么从没接触过的人吧?”于思野问。
“过完新年的时候,程峰倒是出来看过一次病…&ot;
&ot;什么病?&ot;于思野马上问。
盅叔终于反应了过来,他不耐烦地说:&ot;哎哎哎你个臭小子你怎么回事儿?你怎么反倒审讯起我来了!&ot;
于思野只能闭嘴。
王多多等在外面,低头看这里唯一的警犬吃早饭,姑姑没有跟过来,她好像一直都很回避姑父的这帮朋友。
姑父比于思野出来得早一些,也一直看着地上的那只警犬发呆,脸上满是疲惫的苍白,盅叔走过去,提醒他可以走了,姑父却像是梦醒了一样,站起来,说小盅我困急眼了,要嗝屁了,必须在这儿睡一觉,盅叔说这里是派出所,哪有地方给你睡觉,姑父就指了指拘留间,说我看那里头挺好,有栏杆挡着,没人打扰,我去那儿睡去就行,盅叔就说,你别在这儿给我整事儿,赶紧回家睡觉去!
盅叔伸手轻推了一下姑父,没想到姑父用力一甩,差点儿把盅叔甩个趔趄。
“我不回家!”姑父莫名倔起来。
“你啥意思啊?!”盅叔反应过来,硬杠上去。
姑父没再说话,他憋着憋着,突然“嗷”的一声,蹲地下大哭起来。
派出所什么世面没见过,但都被这一声炸雷给镇呵住了,大家纷纷停下手里的工作看过来。
盅叔看不下去了,他蹲下来,一把抓住姑父的衣领小声斥责道:“你要干什么老郑!你给我起来听见没?别在这儿给我丢人现眼!”
姑父垂着头,都快哭断气儿了,一条细细的鼻涕淌了下来,像蜘蛛刚刚吐出的丝。
他捯着气儿说:“狗……”
“什么玩应?”盅叔没听清楚,凑得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