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穿透云层,也穿透了他的心。
孟鹤鸣深刻地意识到一切早就脱离了掌控。
他远没有想象中那么游刃有余。
卑微和让步,这些在她说分手的那一刻起至今,仍在不断穿透他。
他偶尔也会想,到底是从未被如此拒绝过的经历激发了他的争强好胜,还是他真的舍不得。舍不得半山的月,温吞的风。
如果当时是他厌烦了提的分手,还会这么耿耿于怀吗?
孟鹤鸣不知道。
他唯一知道的是,她没来之前,榕城是榕城。
她离开之后,榕城就不是榕城了。
与此同时,在榕城的方尖儿也意识到一件事。
夸赞闺蜜的那条朋友圈至今为止没人点赞,非常不符合常理。她重新点开,研究了许久,终于发现一个令人惊愕的现实——部分可见和不给谁看这两个标签真的该死啊。
也就是说,那条写闺蜜在云州的朋友圈原本是想不给路周看,结果选成了只展示给了路周一个人看。
真该死。
这不是什么大的失误。
或许人家压根没看见呢。方尖儿无语地想。
她打算跟央仪说一下,但想到云州山里的破信号,又熄了火。
路周知道闺蜜在哪又怎么样。
前男友的弟弟,早没关系啦!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早就没关系”的两人几小时前还坐在一起。男生满屋子找水,从热水壶里倒出来一些。热水呼呼冒着白烟,他用两个瓷碗来回倒腾,好不容易晾凉一点,愧疚地递过去,换来呜噜呜噜含在嗓子眼的骂。
等口腔里的辣下去了,央仪也出了一头的汗。
她明明没说什么,眼睛里全是窘迫和埋怨。
路周忽然觉得医生的提议值得考虑,他心理真的好像有问题。
被她骂都满心愉悦。
他听到自己胸腔里回荡的热烈心跳,弯唇:“有那么辣吗,这才只是——”
说着他自己尝了一筷子,脸色瞬间变得古怪。
硬着头皮咀嚼,再咀嚼,下咽。
终于忍不住一声:“——靠。好辣。”
想都没想,他捞过桌子上的瓷碗仰头吨吨吨饮尽,狗似的吐了吐舌头,又呼呼几声。
等放下碗,看到自己嘴唇刚碰过的地方,又想起刚才她也用过同一个碗,心跳忽然失控,又重又猛地撞击起来。
耳朵瞬间红了。
他张嘴:“那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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