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仪无语。
她用手点点台面:“适可而止啊。”
他眨眼睛:“那你什么时候把我放出来?”
他的瞳仁很黑,笑的时候水汪汪一掬,不笑了便立马能静下来,跟湖面似的,里面很容易倒映出人影。
央仪看到自己点台面的手停住了,她可能真的认真地思考了若干秒。但是她知道,那几秒里她脑子里是空白的,至少不是对着眼前人眼前事。她最近经常有这样泛空的时候,疑心是榕城那段时间剜去得太快,心里空落落的那块还没彻底补齐。
“要考虑这么久啊?”男生打断了她。
他可惜地叹了声:“看来还没到时候,我再努力努力吧。”
晚点路周走的时候嘱咐她:“药膏没毒的,在手腕和脚脖子上擦擦。人家虫子闻着你的味道这么冲,就不来了。不过晚上还是记得洗掉。”
央仪闻了闻,是青草味,不冲。
她点头:“哦。”
他摆摆手:“明天再来。”
怎么还来?
央仪忍不住问出口:“你没正事的吗?”
“有啊。”他说,“正在努力把自己从黑名单里解放出来,就这一件正事。”
“……”
天天这么来,她不觉得什么,奶奶都要觉得他们有一腿了。央仪哭笑不得,输给他的烦人劲儿。
她从口袋里摸出一格信号都没的手机,当着他的面点开,从黑名单里把人放出来。
“看到了?”她抬眼,“你的正事干完了,明天别来了。”
刚才一瞥,在黑名单里看到另一串熟悉的号码,是他哥。路周心情不错地弯了弯唇:“好。我最听话。”
你要是真听话就不会几秒前还躺在黑名单了。
央仪在心里吐槽。
送走这座大佛,央仪正儿八经坐下来尝了尝他昨天做失败的菜。今天的味道正,比她在小吃街上吃到的还好吃,只不过现在不是饭点,青黄不接的。她尝了几口就拿一张保鲜膜封了起来,放在台面上,等着晚上再下饭。
可是今天有点奇怪。
饭点之前,央仪照例在附近逛完回家,想帮忙打下手。在门口喊了好几遍,奶奶都没声。
她敲门,老太太也不应。
心里闪过不好的预感,她破门而入,看到老太太靠在床边,眼睛半眯着,精神不济的样子。
见她进来,手微微抬了下,像在招呼。
央仪赶紧跑过去,手抚上额头。
温度正常。
然后下一步……
央仪没这方面的知识,看到人萎靡不振第一反应就是感冒发烧。然而一探温度正常,她真不知道下一步该是什么。
只好问:“奶奶,你哪里不舒服?”
老太太下午还好好的,这会儿不知道哪不对了,自己也搞不清,很吃力地抬了抬手,又摸摸胸口。
“有点头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