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一家三口总要吃饭的呀,你说是不是?”他说着,走过来坐到床边,把手里的托盘放到床头柜上,又伸手牵住她的手,笑眯眯地撒娇道:“小孟老师,对不起嘛,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孟瑾还是没说话,但也懒得再跟他计较。
“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反正以后要是留下后遗症,我就不带你出门了。”她伸手端起旁边的粥碗,慢腾腾搅拌着,反应过来对方刚刚说了什么,又蓦地抬头看去,眼睛上下打量着他,一边很警惕地问:“什么一家三口,你该不会有私生子吧?”
闻见:“……”
闻教授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两人对视半晌,他忽然伸手接过她手里的碗,整个人很不客气地爬过来压/到她身上,假装咬牙切齿地说:“孟小瑾同学,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刚刚说的其实是福袋?我要是真有私生子,怎么可能连吻都不会接,让某些小姑娘每次都有机会笑话我?”
“哦,原来是福袋啊,那不好意思,是我误会闻教授了,”孟瑾说着,自顾自伸手捏住他的下巴,明明整个身子都被人压/在身下,气势上却丝毫没有要示弱的迹象,她弯起眼睛笑了笑,忽地提议道:“为了表示歉意,我喂你喝粥好不好?”
闻见眨着眼睛愣了好一会儿,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亲,满足地笑起来:“真的可以吗?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孟瑾:“真的呢,机不可失。”
他笑着点头,立马乖乖坐起来,等着小孟老师来投喂。
两个手指又跟个小人儿似的偷偷摸摸跑过去,勾住她的小拇指,没一会儿,又变成十指相扣的姿势,一边看着女孩眼下越发明显的两行清灰,问:“小瑾,昨天晚上梦里的内容还记得吗?”
“还记得,一会儿你帮我解一下吧。”
她说着,忽然一记眼神飞过去。
闻见不明所以,忙问怎么了。
“……”
孟瑾都懒得说,直接扯起俩人牵在一起的手给他看,闻见还是不明白,困惑地挑了挑眉,一边猜测着说:“嗯嗯,我看到了,戒指很适合。”
“……”
有那么一瞬间,她突然有种拳头打到棉花上的无力感。
孟瑾终于意识到闻教授在有些方面是真的很笨,她无奈地笑起来,一边实话说:“闻大班长,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黏人?咱俩一直这样牵着手,我怎么给你喂饭?”
闻见:“那就不吃了,让我再牵一会儿吧。”
他的语气听着很宠溺,就像在哄小姑娘似的。
孟瑾张嘴想说什么,又意识到自己的话可能会打破气氛,而且闻见也不是很幼稚,就是没事儿喜欢黏人而已。
孟瑾抿了抿唇,没再说什么,闻见要牵手就让他牵着吧。
她才懒得计较,全当照顾伤员了。
窗外的日头渐渐升高,孟瑾的房间整个都被照得很亮。
床头柜上的莲子粥自顾自冒着热气,丝丝缕缕带着暖暖的五谷香飘散开来,充斥在周遭呼吸间,逗留在目光所及四下、各处。
闻见垂眼看着俩人十指相扣的手,片刻,又抬眸看向孟瑾。
孟瑾的表情淡淡的,但眼睛很亮。
他知道,孟瑾愿意让他一直这样牵着她的手,没有抽回去,也没再说什么,其实就是她在宠他。
她在学着爱他,学着别人爱人的方式好好爱他。
然而孟瑾不知道的是,她一直都有爱人的能力,她一直都是最会爱人的那个。
只是孟瑾对他的爱更多地是在行动里,在她深思熟虑做的每一个决定里,而不是像别人一样那么擅长表达,会用语言、眼神,文字等方式表现出来。
这世上的每一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每个人的爱也都不一样,他们无需学谁去复制传说中的完美爱情,因为她与他的爱本身就创造了奇迹,本身就是这灯火阑珊的人世间独一无二,无法匹及,无人超越地,最好的爱情。
好一会儿,闻见侧身躺到她的腿上,问:“小瑾,你把录音交给警方后,他们怎么说的?”
“方警官说那些录音很有用,可以作为一个突破口,但是要想一举歼灭宋家那个走私团伙,就还需要更多的人证物证,”孟瑾说:“但是因为我的身份比较特殊,关于案子再多的细节,他就没跟我说了。”
“方警官?好像没听过,他是谁啊?”闻见又道。
“是我之前就认识的一位比较年长的警察,他当年处理过我爸的案子,可能也是因为这个,他就比较信任我一些。”孟瑾伸手端起旁边的粥,随手搅拌着,一边垂眸看来,提醒他,“闻教授,该吃饭了。”
闻见这次没再拽着她的手撒娇。
他点头笑笑,很听话地坐起来了,“好。”
“我自己来吧。”他又补充说。
似是没想到闻见会这么爽快地坐起来,还主动说要自己喝粥,孟瑾自顾自抬头看他一眼,表情有点意外。
闻见察觉到,问她怎么了。
她也只是摇摇头,没说什么。
她心里是感觉有点不舒服,不明白闻见为什么要拒绝她的示好,但又不知道怎么准确地表达出来这种感觉。
或许这也是两人以后需要磨合的一个点。
年关将至,孟瑾的工作室也冷清下来,手里的活也差不多都做完了,下午天还没完全黑,她就收拾东西出来,坐地铁去菜市场买了点食材,原本打算给闻见做点好吃的补补,没想到孟瑾才到小区门口,就被身后的方警官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