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过后,谢永丰也没有休息,背着篓子就上山去了,两位老人被谢江知的母亲留在家中,谢江知本来还想跟着一起去的,也被林若兰给拦下来,还勒令他在家好好休息。
不要仗着现在好了些,就不当一回事,保不齐后面会发生什么,她现在可不敢冒险。
谢江知没能拗过他娘,只能留在家中帮着爷奶做事,虽然总是被两个老人抢过去,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向他们证明他确实是恢复了,才上手家里的活。
残阳铺水,天边被橘红的云朵浸染,半开的院门被微风轻吹,发出吱啦作响的声音,交谈的人声也越来越靠近院子,谢江知正好从厨房里出来就看见他爹娘背着满满的茶叶走进院里。
小跑过去马上接下来,看向满脸是汗的俩人,放稳了背篓,想去拿两条巾子给他们擦擦汗,没等他转身,后面就响起一声:“孩儿他爹,他娘赶紧擦擦汗,马上就吃饭。”
谢江知闻言也迅速把背篓放到屋檐下,又去厨房帮着他爷奶把饭菜端上桌。
一家人在饭桌上其乐融融,没有前几天的阴霾,谢江知看着家人脸上的笑容,打心里高兴。
在现代时,总是会因为实验任务忘记了生活也是可以好好享受的,每天都在忙碌中度过,只是对于占据了前身的身体十分抱歉,但他一定会好好孝顺他的家人。
谢江知本津津有味地听着他母亲讲着上山采茶的乐事,原来今天有人在山上闹事,说是他家采得的茶叶太少,换来的钱也少,就差点打起来。
还好离的他家地方远,没有波及到,正听到精彩处,他母亲突然止住了话头。
他不明所以地抬头看去,就见林若兰深深地看着他,夹菜的筷子微微一顿,疑惑地喊了一句。
“你自己的亲事都能忘!”
就这一句话,让他难以保持他二十年来的冷静,这句话真的太让人震惊,手上的筷子都要拿不住了。
还是他爹拍了拍他的肩,才稳住情绪,只是一时难以反应过来,为什么他的脑海中对于这件事情的记忆为零。
林若兰见他表情不好还以为是头疼症又发作,疾呼出声:“大永,你快去请”
话还没说完,就被谢江知难以置信的声音打断:“娘,你说的是真的吗?”
林若兰看着孩子脸上的不敢信,心想这是怎么了,这事情不是早就定下来,看他眉头松开,也不似发疼的样子,才安心地回了一句:“这事儿还能有假,你且在家等着就行,这伤可得养好,不然耽误你的大事。”
退亲第一式
谢江知对于他母亲口中的大事,脸上的表情僵住了,眼神闪烁,嘴唇张开又合上,终于没忍住问出口:“娘,你是说我一个月后就要结成亲了”
对面的林若兰望着谢江知脸上不可置信的神色,心生奇怪,这件事不是早早定好。
怎么孩子生个病,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了,该不会脑袋真的撞得很严重吧。
看着她儿子蹙眉的样子,为了不影响恢复,柔声道:“可不是嘛,早就定好了。”
他的奶奶也在一旁附和:“是啊,你的亲事早就定好了。”
谢江知一时难以接受,放下碗筷,根据脑海里记忆,拼凑出来这个世界的样子,大概了解所处时空的规则,对于这个时空关于性别的划分,还有婚姻制度都有了一番了解。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这件事情这么快就发生在他身上,带着最后一点希望,声音虚弱地问:“为何定亲这般早?”
林若兰听着谢江知有气无力的声音,伸手夹了桌上的炒鸡蛋放在他碗里,眼神示意他赶紧吃,没有立刻回答谢江知。
等到谢江知再次端好碗开始进食,才不慌不忙地开始解释:“你这个亲事也是缘分,怀你的时候你桂婶子家的小孩子天天来这里玩耍,他娘就说等你生下来就给他家做媳妇,哪成想老天还真是让我俩了却心愿,你是个小哥儿,桂婶子家的是个小汉子,一拍脑门就给你定了。”
说到此处林若兰不禁笑出声,当时也是戏言,谁知道等着孩子们都长大了,交好的桂妙春真的请人带着聘来定亲,都是知根知底的人家,从小看着他家的江知长大,也是一路疼过来的,自然也就同意了。
谢江知听完他母亲的讲述,心中大惊竟然是娃娃亲,这不就是包办婚姻嘛!
包办婚姻要不得啊!
动作极快地将碗里的饭食吃进去,囫囵吞枣地嚼两下咽下去,声音激动地喊:“娘!”
林若兰还沉浸在年轻时候的回忆中,被谢江知惊声一喊,手一哆嗦,心也一紧,横一眼看过去:“喊什么呢!”
林若兰的声音也大,微笑的表情一下子收回,眉头皱着,对面的谢江知被吓到。
前两日的母亲对他说话都是温声细语的,生怕惊扰到他,现在居然这么大声。
谢江知微愣之后,马上堆起笑容,眼神也是讨好地看着林若兰,企图用可怜的眼神唤起母亲的爱,声音也变低:“娘,现在成亲是不是为时尚早啊,我还”
“早什么啊,村子里同你这般大的小哥儿都有娃娃了。”林若兰打断谢江知的话。
她家儿子怎么听到成亲这件事就怪怪的,以前都不这样,虽然也是不怎么情愿,可也没有这般激动啊,难不成这真把脑袋伤到了。
“啊?”谢江知听着这熟悉的催婚话术,无奈地喊了两声,还没想好反驳的话,又被他母亲的话给堵住话头:“江知啊,你是不是脑袋还疼啊,我让你爹再请郎中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