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家能到今天首富这个地步,很多内里的背景阴私是不能去挖掘的。
他都曾听父母偶尔聊起过,有些事情,跨越了底线。
想都不用想,在司家的手段下,宗盐这个穷学生会有什么下场。
至于司疆……
他唯一考虑的就是司疆。以他现在对宗盐的在意程度,很难想象他会做出什么事。
唉。
他怎么就摊上这么个发小。
司家真是全家都是疯子。
而现在,小疯子就像被抛弃的流浪犬一样,阴湿自闭。
“呵,凭什么?”
司机手一抖,差点方向盘都没握稳。
陈柏也被司疆突然的冷笑吓了一跳。
只见司疆一下子,神情变得激昂又尖锐,他手撑着侧脸,转过来,看向陈柏。
在陈柏一脸惊愕的表情中,一字一顿地说:“她,休,想!”
陈柏:“休想?休想什么?”
司疆撇过头,看向窗外,一只流浪狗正蹲在垃圾桶旁捡东西吃。
饥饿和求生的本能,让它狼狈又可怜。
他知道宗盐想要什么了。
凭什么,他也想问凭什么?
当初是他司疆贱,招惹她没错。但是她不是早就报复回来了?
把他pua成了一个尊严和人格都不复存在的宠物。
趴在她脚下,小心翼翼地讨好,仿佛她就是他的天。
他们俩其实已经两清了,不是吗?
他现在接近她,不过是利用罢了。对,利用,他得利用她,治好自己的病,能够每天吃好睡好,摆脱幻觉,然后,他就能够变回原来那个意气风发的司少。
对,他就可以回归正常的生活。
那个……没有宗盐的生活。
司疆只觉得喉咙里堵得慌。
他脑子里闪过很多画面,有觥筹交错的舞会,红男绿女簇拥他的热闹,跑车在马路上、山路上劈开空气的尖叫,桌上昂贵的珍馐美馔直到冷却也无人光顾。
舞会散去,他像用完的展示品,被扔至脑后。
热闹散去,微信里只留千篇一律的恭维讨好。
跑车停在寂静的停车场里,他坐在奢华的餐桌上,一个人看着满桌佳肴。
窗外在放烟花,他躺在沙发上,打开春晚,电视上和朋友圈里,都是每家每户的欢庆与笑容,他看着屏幕里反射出来自己的脸庞。
他想起,被关在箱子里的时候。
蜡烛、锁链、钝痛、项圈。
水泥墙,硬地板,廉价食物,冷漠的女人。
不要想了,司疆。
柔软的地毯,唯一的火炉,每天推开的大门,装满蜡块的玻璃瓶。
司疆,控制住自己。
肩靠肩的体温,嗡嗡作响的发电机,烟花下的刻骨缠绵,凌晨的药盒,和那句。
“永远都不要忘记。”
“啪。”
无比清脆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