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叫‘清露’如何?清晨朝露一般通透清新。”
“多谢长公主。”
白卿卿其实以前并不擅长与人相处,她一直是个循规蹈矩,低调内敛的人,两辈子唯一一次出格,便是对符逸一往情深,却下场凄惨。
她知道自己的弱点,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不能因为自己的性子而浪费了。
“恕臣女唐突,我观长公主眉间有困顿之色,莫不是未能休息好?”
怀福笑了笑,“许是不常离宫,不大习惯罢了,不过也无妨,左右不过几日。”
“长公主金尊玉贵,是一点儿不能疏漏,我有一香名为‘轻枕’,用于助眠最好不过,只需放在枕边便能轻易入睡,酣梦一夜,长公主可要试试?”
怀福还未说话,她身边的嬷嬷便开口道,“殿下所用之物,都乃皇家层层进贡筛选,或是御医查验后方能使用,白姑娘心意是好的,只此举着实不妥。”
白卿卿立刻请罪,“是臣女思虑不周,还请长公主降罪。”
怀福笑着让她起来,“这有什么可责罚的,你也是一片好心。”
说完,她偏头去看嬷嬷,脸上似笑非笑的模样,晃了晃手里的香囊,“这香未经由御医查验我却闻了,嬷嬷是不是也要责罚我?”
那嬷嬷噗通一声跪下,“老奴不敢。”
“清寒寺的香火味,送来的斋饭,后山的花香,拂面的清风……是不是都要一一查检查验?既如此,嬷嬷便去吧,查不出个结果来,也不必再回我这儿了。”
地上的老嬷嬷浑身轻颤起来,“老奴,老奴……”
“可要本宫再说一次?”
那嬷嬷浑身一抖,跪爬了出去,怀福又恢复成谦逊无害的模样,甚至还不好意思地朝白卿卿笑了笑,“让你看笑话了,只是我已忍她许久,难得可以趁着出宫清理清理。”
白卿卿心里巨震惊,脸上都没藏住,微微呆滞的模样让怀福笑出声来,“白姑娘应是被养得很好,一些乱七八糟的事都有人替你挡着,未曾见过,这样很好。”
“我只是以为,身为长公主这样身份尊贵的女子,便无需那么辛苦,却是我想偏了,女子生来,就是不易的,不过是各有各的不易。”
怀福看她的目光变了变,未曾见到她料想中的忌惮和谄媚,而是眼里坚定了什么一样,说话的口气都与方才的拘谨不同了起来,“公主在宫里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臣女不才,只是无意间也折腾出一些略有些用处的香,譬如闻了可减少口腹之欲,或恶心呕吐之类……”
怀福的眼睛肉眼可见地闪亮了起来,招手让她走近,一把拉住她在身边坐下,“是么是么?你快跟我细细说说!”
……
白卿卿在怀福长公主那里待了许久,与她相处时间长了便会觉得这位长公主与自己想象中完全不一样,但果然是很喜欢香料的。
白卿卿这里聊得畅快,可把乔氏给担心死了,又不好表现在脸上,强撑着笑意与周围的人虚与委蛇,只盼着女儿能赶紧回来。
“来了来了,那不就是卿卿?”
有人发现了白卿卿,呼啦一下子都围了过去,乔氏拉住白卿卿的手,暖和干燥,心里微微放下了一半。
“卿卿啊,长公主与你都说了什么?咱们都好奇死了,快说出来让我们听听。”
乔氏闻言心里不喜,正要发作,白卿卿按了按她的手,微笑道,“长公主不常出宫,对外面一些事有些好奇,因此找了我过去问了些话。”
“不对吧,那为何偏偏找你问?”
“许是我合了长公主的眼缘,您若觉得不信,也可去问长公主,我也好奇呢。”
她笑意温和言语绵软,让人好似打在一团棉花上一般无力,长公主她们哪里敢去问什么,不说就不说算了,只是国公府这个长女怎的确实好像跟从前不一样了。
白卿卿这里也问不出什么来,一些人的心思也就歇下,白卿卿趁机环视一圈,真的没有见到平亲王妃。
怎么会呢?在长公主那儿的时候她还提防来着,可巧,旁边正好有人说起这事儿。
“也不知平亲王府近来是怎么的,总出纰漏,大大小小的麻烦事儿不断,这不,如此要紧的祈福,平亲王妃都不得空来。”
“我也听我家老爷提了两句,说是平亲王手底下查出好几桩,乍一看也不算事儿,架不住连着出来,皇上都当朝责备了。”
“怎会这样?按说平亲王的能耐想要找他的麻烦没那么容易才是,莫不是……锦衣卫那里?”
“这咱哪儿知道,你可别瞎猜,免得引火上身。”
白卿卿听了个全乎,有些怔忪,这倒是前世没出现过的,不过那会儿自己一门心思要嫁给符逸,会不会是没注意?可那时候王妃是来祈福了呀?
一群废物
她想了一会儿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王妃没来更合她意,长公主约了她明日相见,她得准备准备呢。
平亲王府,王妃刚写好送往娘家的信,长长地叹出一口气,眉间郁结,“究竟是谁,暗地里对符家使绊子,王爷那里还没查出来吗?”
“不曾传来消息。”
“底下都是一群废物吗!人家三番四次出手,总能留下些蛛丝马迹,怎会到如今都没有消息?”
平亲王府这阵子妖风不断,平亲王已被勒令禁足反省,听说广阳侯在朝上帮着开脱了两句,王妃不得不寻求娘家相助,免得让王爷更倾向于要跟广阳候结亲。
“逸儿呢?好几日不见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