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是我怕你吃亏呀,毕竟我挺喜欢你的。”
莫可欣直来直去惯了,这会儿遇上个比她还直接的白卿卿,一瞬间似乎体会到往日旁人面对自己的无措。
偏偏白卿卿笑容可掬,眼角眉间的笑意又真诚又热情,她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只能捧着杯子开始喝茶,口中轻声嘟囔,“我什么时候吃过亏?”
今儿莫可欣是特意来卿馨馆,但她没想要碰到白卿卿,或者说若是她知道白卿卿今日在这里,她就不来了。
“从前是我不对,误会了你,还想刁难你,我跟你道歉。”
莫可欣直截了当地表明来意,与白卿卿相处一会儿后,也没那么局促,反正,反正自己啥样这人早知道。
她还提起了符家的事,言语中十分地瞧不上。
“说是与我家议亲,亲又还没定下就弄得宣城人尽皆知,好像我莫家多上赶着似的,我见过符骁,相貌气质皆平平,单说长相与符逸相去甚远,所以我才心里不痛快,觉得我也不比你差多少……”
莫可欣想起从前的自己脚趾就抓地,“我那会儿还去讨好平亲王妃,如今想想我都想找个地缝钻一钻,你猜符家的人后来做了件什么事儿?你都猜不到!”
白卿卿好奇,“什么事?”
“他们还想与我家议亲,这次说的是符逸。那平亲王妃此前对我爱答不理,多一眼都不想看我,这会儿却跟变了个人似的,那嘘寒问暖的,问的我一身汗!”
莫可欣回想起来打了个哆嗦,手在自己胳膊上摸了摸,浑然无法理解,“太吓人了,合着不是给她儿子相看的女子就如根草,看中的才施舍一样地给个好脸色,这平亲王府谁爱去谁去,我是断不会应的。”
哪儿来的?
白卿卿闻言愕然,“真的假的?”
“骗你做什么,但是我很奇怪,原先平亲王妃看中的不是你吗?热络得恨不得明儿就将你跟符逸的亲事定下,怎的又来试探我们莫家?”
白卿卿轻轻地冷笑了一下,手无意识地去碟子里拿了颗坚果,在指尖捏了捏才发现打不开,无奈又放了回去。
“我没瞧上符逸,她着急了,想算计我来着,不过事儿没成,她自然不敢再打白家的主意。”
“什么?她算计你?”
莫可欣声音陡然变大,“那你没追究?我也没听说啊。”
怎么追究?白卿卿露出苦笑,“无凭无据,她定是一早就做好了打算,就算我找上门去她也不会承认。”
“那你就这样算了?”
莫可欣气得不行,仿佛白卿卿要敢说算了,她就不客气一样。
“哪儿能呢,但总要等个机会,与平亲王府撕破脸不是什么小事,你说是不是?”
莫可欣憋着气,只白卿卿所言也不是没道理,平亲王从前军功赫赫,为守卫玄朝立下汗马功劳,不是轻易能撼动的。
白卿卿看她为了自己生气,心里涌出点点暖意,前世她与莫可欣相交甚少,旁人提起她们二人也是作比较,却没成想有一日能这样共处一室,同仇敌忾。
“符家真不是个东西,你等着,原本符骁这档子事儿我还不在意,等回头我就出去说几句,符家的儿子闹的笑话就该他们自个儿背着。”
莫可欣仗义地决定替白卿卿出口气,还数落她就是脾性太软,所以才随便谁都敢欺负她。
“我今儿来是打算多买些香回去,就当为从前无礼之举给你赔罪,你这儿有什么贵的都拿出来,不必跟我客气。”
白卿卿真让人去取了几种她自己很满意的香,果不其然莫可欣十分感兴趣,她也是个爱香之人,见之爱不释手,一样一样跟白卿卿询问讨论。
白卿卿也不藏私,耐心地悉数告知,语气温柔细心,在馥郁清雅的香味里忽悠着都送给莫可欣。
不想收她钱,自己的铺子自己做主,白卿卿可算是体会到身为大东家的快乐。
……
莫可欣对白卿卿的香给予了高度的认可,她其实挺自视清高的,才会毫不在意旁人的看法,但是在制香上,扪心自问,莫可欣觉得她不如白卿卿。
白卿卿做出来的香里,有一种属于她自己的奇妙感觉,就会让人一下子能捕捉到,能分辨出,在制香方面,白卿卿是个天才。
同样的感觉不止莫可欣一人有。
宁昭将这几日的文书拿去给宁宴过目,交过去之后他老老实实地垂着手立在旁边。
谁知宁宴还没开始看,忽然抬头看他,眉头渐渐地蹙起。
宁昭心里一紧,咋了,又咋了!他今儿可乖可乖了,什么错也没有犯!
正心里打着鼓,就见宁宴伸手拽着他的衣襟将他拉过去,然后又松开手。
“大人?”
“你身上的香哪儿来的?”
相配
原来是这个啊,宁昭立刻兴冲冲地想显摆,“是不是挺好闻的?今儿都好几人夸了,说这香特别适合我,都问我哪儿能买到,嘻嘻嘻嘻……”
宁宴不耐烦地打断他,“哪儿来的。”
“白家大姑娘送的,哎呀白家真是太客气了,我也没做什么事,还特意给我送了礼,我都不好意思了……”
宁昭嘴里虽然这么说,表情却没有半点不好意思,足以证明他是真的很喜欢这个香。
“童谣查得如何了?”
宁昭的兴奋戛然而止,眼神无辜地眨巴了两下,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宁宴周身似乎隐隐笼罩了一层危险。
宁昭保命的第六感让他瞬间收拾起嘚瑟的情绪,表现得比平日更加谦卑,“还未有眉目,不过我已经查到应该是出自宣城某个文人之手,究竟是何人还需要些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