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医院给阿越打电话问详细地址,最后是姓裴的下来接的我。
“阿越是跟你在一起受伤的?”
“确实是我没保护好他。”他一副很愧疚的样子。
我满腔怒气,看在阿越的面子上不找他麻烦,但还是别扭地不想理他。
阿越就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左手打了白色的石膏,脸上也有些许擦伤。
“这就是你说的擦了一下?”
我就知道不能信阿越的,他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当初在学校的时候,他一个人默默地发烧到39度都不吭一声的,还是我半夜睡不着摸到他床上的时候才发现他烫的要命,最后全宿舍一起送他到校医处。
阿越低着头没回答我,我又追问:“肇事者呢?”
这次是姓裴的回答我:“跑了,是个小孩。我们已经报警做过笔录了。”
我没理他,就看着阿越:“什么东西!有爹生,没爹教的小畜生。等抓到我肯定把他打一顿给你出气。”
阿越这才和我说了第一句话:“行了,回去吧。”
“可以回去了?”
“你不就是来接我的?”
我点点头,我当然希望阿越跟我回家。
不过姓裴的没意见吗?他那么有钱,把阿越带回家请个保姆照料,对阿越不是更好?
我看了看姓裴的,又看了看阿越。
姓裴的卖起无辜来:“我可是坚持要让小泽跟我回去的,是他不愿意,说什么明天还得工作。”
我无语了:“手都这样了,还工什么作?阿越你是不是……”
“行了,你不回去我自己回去。”
阿越生气了,我赶紧上去搀扶,带着他上车回家。
在车上,我问阿越:“阿越,你是生谁的气啊?”
“我没生气。”
阿越说没生气就一定是生气了,我也没做什么啊,那肯定就是姓裴的不好。
“是姓裴的惹你生气了?我就说他急着同居,不是好人。”
“你别乱说,我就是莫名被撞,觉得自己太倒霉了行不行?”
“噢。”我不敢说话了。
晚上阿越不打算洗澡,我只帮他挤了牙膏、拧了毛巾,再伺候他换了睡衣,送他上床睡觉。
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我有点想不通阿越为什么坚持回来。如果他不那么喜欢姓裴的,又干嘛答应人家同居?
我在最后一次尝试入眠失败后,跑到隔壁,摸进了阿越的被窝。
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我从大学就开始这么做,如果阿越没睡着,就拉着他和我聊聊天。
谈人生,谈理想,谈经济学老师为什么喜欢称自己为“本老师”。
可是今天很不幸地,我不小心摸到了阿越的伤手。
虽然黑灯瞎火,但阿越龇牙咧嘴的表情还是清晰地浮现到我眼前晃。
一定和大学时撞到脚背的表情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