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连白面不改色,“城主应当是整座酆都城的依靠,不该是像我这样连修行都随时可能出现意外的人,岁良比我要合适。”
谢必安却说:“我知道你的担忧,可岁良的性子你也知道,他没什么耐心,修炼是他最讨厌的事情,他心不静,便很难取得什么进展恕我直言,岁良并不是城主的合适人选。”
闻言,连白沉默良久,显然他也想过这个问题,最终,他叹了口气,说:“他还小,再给他些时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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酆都城一处偏僻的小巷里,一位年轻男子背着竹篓回到家中,便听到了屋内传来的一阵阵咳嗽声,他忙扔下竹篓,跑到屋子里,就见一个老人跌坐在地上,正撕心裂肺地咳着。
徐年忙扶起老人,拍着她的背,另一只手为老人输送些灵气,可他只是个小鬼,从未修炼过,灵力有限,连缓解老人的痛苦都做不到。
“娘,你怎么样?”
徐母咳了许久才缓过来,被搀扶着回到床上坐好,这才道:“我就是见你许久没回来,想去院子里看看。”
徐年无奈道:“娘,您不用担心我,我这么大个人还能丢啊,倒是您,身子不好就别到处乱跑,好好躺着。”
见徐母躺好,徐年才走到一旁开始做饭,他们家很小,只有一个房间,锅碗瓢盆也都堆在一起,每次下厨都会发出一阵叮铃咣啷的响声,聋子都得被吵醒,可徐母却并不觉得吵,反而会有一种安全感。
徐母看着儿子的背影,闲聊般地问:“儿啊,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徐年随口道:“老城主准备给他的大儿子过生辰,今日便从我们的铺子点了不少上好的丝绸,打算找个时机让太子爷来挑,我就跑了趟凡间运送绸子,这才耽误了时间。”
徐母被他那句“太子爷”逗笑了:“我听说那位公子品行还不错,怎么听你这语气,倒像是有些嫌弃。”
徐年有点闷闷不乐:“没有,我只是觉得不公。”
“他们会投胎,要什么有什么,过个生辰都搞那么大阵仗,再看看您,病成这样,却连药都寻不到也是我没用,帮不到您。”
徐母倒是看得开:“同样的一世,怎么活都是活,就算这辈子过得不好也无所谓,反正投胎过后又是一条好汉,谁也不比谁差。”
徐年被他老娘的乐观弄得颇为无语,虽说这话也有道理,但过了那忘川河,前尘往事都如过往云烟,记忆抹去,谁还记得自己曾经是谁,以后又是谁,能相比的,也只有这短短的一世。
这话听听就算了,可万不能拿来欺骗自己。
徐年听惯了这种话,也没当回事,继续做自己的菜,两人用了半个时辰吃完饭,徐年又熬了药喂给徐母,这才彻底歇了下来。
一天的疲惫涌上来,徐年只觉得腰酸背痛,困乏不已,就在他趴在桌边,即将睡着的时候,铺子老板忽然传音过来——
“太子爷来挑衣服了,赶紧过来。”
徐年:“”
这可真是太子爷,挑个衣服这么大架势。
没办法,没那个命就只能遭这个罪,徐年叹了口长气,认命地爬起来往鬼市赶,等他赶到的时候,刚好在门口见到了那位传说中的太子爷。
太子爷身边还跟着两个年轻人,徐年不认识这俩人,但看他们熟悉的样子,估计也是个小侯爷。
看了不少民间话本的徐年如是想。
连白没注意到徐年,被这俩人拉着走近铺子,一堆五颜六色的绸子被送到了他面前,险些把连白看花眼。
孙老板搓着手笑眯眯地凑过来,问道:“我们这里要什么有什么,不知公子相中哪一种了?”
连白愣愣地看着堆成小山的绸子,默默道:“其实月白色就——”
“不行。”范无救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生辰怎么能穿那么素的颜色,我看这个绿的就不错。”
谢必安拍了他手背一下,嫌弃道:“你那什么眼光,绿色不吉利,我看这个紫色不错,端庄大气——”
“太土了!”范无救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危险发言,依旧在那儿不怕死地说,“紫色也太骚气了,我觉得还得是绿色。”
谢必安眯起眸子,话音里透着丝丝寒意:“你说什么?”
范无救脑瓜子这个时候转不过弯来,大咧咧道:“我说紫色土啊!”
连白左看看右看看,根本不敢说话,缩着脖子往后退了一步。
一旁的徐年悄悄观察他们,忽然觉得还蛮有意思,忍不住勾唇轻笑,只是这笑还没来得及到眼底,热闹中心的太子爷便注意到了他,茫然地望过来。
徐年瞬间收回笑容。
范无救被收拾了,但依旧不死心,扯着那绿色的料子问连白:“连白你说,绿色好不好看?”
谢必安难得被他激出火,竟也幼稚地扯着紫色料子问:“哪个好看?”
连白:“”
你们还不如杀了我。
他其实觉得哪个也不好看,但又不敢说,视线乱窜,忽然,他看到了一旁的徐年,两人一对视,徐年莫名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果然,下一秒,连白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忙来到徐年身边,笑眯眯地问:“这位小兄弟,你觉得我适合穿什么颜色?”
徐年:“我?”
下一秒,周围几十个人的视线全都集中到了徐年的身上。
徐年瞬间汗流浃背。
【作者有话说】
徐年的故事和岁良的关系很大,两人的改变都在一个时间线,所以视角可能会随时切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