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熹元很少做梦,如果梦到这些陈谷子烂芝麻早就忘了的事情,就太晦气了。
高大精致的浮雕,富丽堂皇。
光亮足够照射到每一个地方。
宁熹元面无表情地看着女人在她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伤口。
不哭。
现在不会哭。
曾经也不会。
伤口很快愈合,一成不变的是女人那张近乎癫狂的脸。
美艳的五官变的扭曲,然后彻底崩溃,沦为只会嘶吼的疯子。
“哭!”
“快哭!”
“熹熹最怕疼,以前熹熹摔跤都会哭很久”
女人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之中不断回响,凄厉可怖。
宁熹元皱眉,眼底的杀意重了些。
她夺过女人手中的匕,毫不犹豫地插进自己的心脏。
于是梦醒了。
宁熹元猛然坐起,喘息的声音有些急促。
那种压抑束缚和绝望从梦境之中蔓延到现实,快要将她吞没。
“疯了”
少女的声音嘶哑,含糊不清,犹如梦呓。
做这种梦,她是杀人放火、烧杀抢掠,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吗!
“少宗主?”
身侧的少年和她一样,坐起,三个字,温和轻柔。
宁熹元揉了揉眼,咬牙又躺了回去。
但没闭眼。
她看着床边层层帷幔。
不想再梦见那些早就死的面目全非的东西。
不是怕。
只是单纯觉得太晦气。
宴祁安又随着少女一起躺回去,他拽着被子,将少女盖的严严实实。
然后连同被子一起揽进怀里。
这一次,面对面。
宁熹元没有拒绝,她的头枕在宴祁安的胳膊上。
“我娘给我带来了灾难。”
宴祁安开口了,语气是少有的冷漠。
其实他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
只是不想看到少女脸上那副恹恹的神情。
好似多活一天,都是在造孽。
他厌恶这种想法。
他为了生存绞尽脑汁、受苦受累、拼命挣扎。
偏偏有人为死也能做到如此地步。
这不公平。
宁熹元:“”
她真想一脚把宴祁安踹出去,在这一刻。
宴祁安却弯起手臂,搭在宁熹元的肩膀上,悄然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她赋予我肮脏的血脉,让我沦为整个魔族的笑柄。”
他抗拒说起他的母亲。
这对他来说,是人生中的污点,是他这一生悲剧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