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我错怪她了?”牧霄夺眼神冰冷,周遭弥漫着低气压。
“不、不是这样……”牧峋慌起来,一时语无伦次。
“你?要?是为牧海英来求情的?,现在就可以滚了。”
牧峋心脏一沉,急切道:“舅舅,母亲会做出这种事全是因?为我,您千万不要?怪罪她。”
“这事当然与你?脱不了干系。”牧霄夺理所当然道。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蠢笨的?外甥,明明身体里都流淌着牧家的?基因?,牧峋怎么半点?没遗传到上一辈人的?精明。
“你?父母对你?的?教育方?式早就有问题,娇惯、溺爱,所以才把你?惯成如今这样随意玩弄别人还不知悔改的?性格。”
“改、我都改……”牧峋低着头,任由舅舅责骂,“舅舅,我做错的?都会改……我只是希望您念在亲人的?情分上,不要?迁怒母亲。”
极力巴结求饶,话音拐了百八十道弯子,说白?了,还是不愿失去富贵安逸的?生活和?头顶的?保护伞。
整个牧家从老到小,早已被?这世代的?荣华富贵熏黑了心脏,外表看似光鲜亮丽,实?际内部已经腐蚀大?半,面对人情冷暖也只剩麻木。
牧霄夺无端生出些疲倦,不愿同他多说。
“舅舅,真的?对不起,我代母亲向?您道歉……”牧峋早已站不住,他从小就对舅舅怕得要?死?,长大?了依旧畏惧,赖在这里纠缠几乎耗光了他的?面皮。
“这件事受害者不是我,更不是你?母亲,真正无辜的?人现在还躺在病床上。”
牧霄夺语气森寒,不怒自威,“你?三句话不离牧海英,想用轻飘飘几句就把她的?罪责撇干净,有想过盛愿差点?被?她派去的?人害死?吗?”
“任何?人都没有资格替他原谅,同样的?,我也不会轻饶那些伤害过他的?人。”
牧霄夺冷冷睨他一眼,“你?回去,告诉牧海英,让她大?可放心,她犯下的?罪绝对不会一笔勾销,我一定追究到底。”
说罢,他抬一抬手,林助理立刻带着两名保镖上前。
“备车,送走。”他吩咐道。
牧峋用力一把甩开那两人的?手,央求道:“舅舅,我会自己回去的?……您能让我看一眼他吗?我不会做什么,只是想和?他道个歉……”
牧霄夺不言。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无人能洞穿他此时此刻的?心理。
即便山崩于?前,他也不会宣之于?口,更不会形于?色。
牧峋手脚冰凉,嗓子发紧,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喉咙,额头和?手心不断隙出汗珠,几乎无力支撑自己的?体重。
明明病房的?门把手就近在咫尺,他可以轻松的?跨过去,推开门,走进去……但没有得到允许之前他不敢迈出半步。
巨大?的?无形压迫悬挂在众人头上,似乎能压断人的?脊梁,这是来自悬殊地位和?权利下不可忤逆的?威严。
那双沉静的?黑眸流转到对方?脸上,仿佛一股森寒的冷意顺着地板爬了过去。
良久,牧霄夺面容沉静的?问:“你也想换个城市发展?”
牧峋脑中轰然。
在场所有人立刻听懂了这话的?意思,顺便知晓了为何?被?董事会搁置下来的?兰氏收购草案,会在兰家父女登门道歉后的?当夜立刻执行?。
兰家父女在没有得到先生允许的?前提下,擅自接近盛愿,并且惹得他不快后离开。
这是对绝对权威的挑衅。
林助理心跳如鼓,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
他心中无比清楚——先生生气了,抑或从炼钢厂救出盛少爷那晚开始,他的?火气就一直没消。
胡生、兰家上下三代几十口、兰氏手底下大?大?小小的?董事和?员工……为了扑灭这场火,还要?折进多少人。
“……舅舅,您为什么要?对他那么好?我们不才是您的?家人吗?”牧峋难以置信的?问,这个疑惑从家宴结束后一直伴随着他,“还是说……您对他有某种特殊的?感情?可是您不是……”
“牧少爷!别再说了!”
林助理压低声音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险些扑过去堵牧峋的?嘴,再不制止他,恐怕先生今夜就会凭一己之力使整个牧家陷入分裂。
先生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家人两个字,庇佑牧家完全出于?责任和?义务,毫无情感可言。
牧霄夺并不回答,反问:“这也是你?有资格评头论足的??”
“舅舅,我……”
牧霄夺侧目看向?林助理,口吻冷静:“立刻停掉牧峋名下所有银行?卡和?社交账号,他手中的?世嘉交由牧氏接管,公司的?任何?调动和?决策都不必向?他知会。把他送回西江的?宅子,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踏出去半步。”
听到这话,牧峋整个人都傻了,面色惨白?如纸,几乎无力支撑自己的?身体。
下一刻,病房门后响起脚步声,把手微微下压,紧接着走出一个身形高?挑的?人。
“盛白?港??……不是,凭什么你?能进去!?”牧峋难以置信,震惊的?瞪圆了眼睛,“舅舅,他凭什么……”
下一秒,他转念一想,盛愿是盛家人,他大?哥出现在这里也就不足为怪了。
盛白?港皱眉,瞥了他一眼,而后看向?牧霄夺,低声道:“多谢先生。”
“不必。”牧霄夺姿态松弛的?向?后倚,根本没拿正眼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