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愿皱眉,下意识想抽回去,却被对方牢牢扣住。
“我不想……”
“盛愿,别不知好歹。”牧峋的声音很低,被雨声掩去了大半。
盛愿身体一僵,乌睫颤抖,眸中泛起水光:“……你到底在演给谁看?”
牧峋不答,鬼使神差地抚摸他的脸颊,触感微凉,像沁了水的冷玉。
他屈起食指,抬高对方的下巴,在紧咬的唇上按了下:“松开。”
下唇一道血痕,给细腻的白里添了点儿鲜艳色彩。
“我需要一个乖巧懂事的妻子,你是我最中意的人选。”
牧峋的语气如月光般温和,双眸却阴冷湿寒:“我耐心有限,不要总惹我生气。”
“……我听话……你能放我离开吗?”盛愿仰头看他,眼神像是恳求,“我不想结婚。”
仿佛楚楚可怜的弱小动物在求饶,牧峋心中忽然升起虐杀的快感。
他恶劣一笑,更加用力握住盛愿的手:“那可怎么办?你爸爸已经把你卖了,乐呵呵收了我们家一大笔钱拿去赌了。”
“……他收了你们多少钱?”
牧峋低头,在他耳边说了个数,感受到手心触碰的身体一瞬间紧绷了。
“盛愿,还不明白吗?”牧峋抬手揉捏他小巧的耳垂,“这世上,除了我,还有谁会要你?”
盛愿偏过头,眼睫飞快眨动,努力驱散眸中的热意。
他从没想过自己会这么值钱,竟然能比得上一套京城二环四合院。
他想,他应该是很恨牧峋的。
但奇怪的是,他竟然觉得可笑。
笑牧峋人傻钱多,会花这么多钱买一个既木讷又无趣的聋子,一个别人眼中无用的累赘或是废物。
雨夜的天空浑浊,是种抹得很脏的黑。
暗色流云下的茨戈薇庄园却灯火通明,煌煌如白昼。
派对正办得热闹,激烈的音乐与歌声震得地面微微颤动,水波荡漾。
三两男女手持香槟,胡乱喷洒酒液,引得旁人哄笑尖叫。
空中瞬间弥漫起浓浓的辛辣味道,酒气熏天,熏得人醉。
盛愿像只空洞的躯壳,木然的跟在牧峋身侧。
舞池里的人疯了似的横冲直撞,他很害怕,搭在男人小臂处的手不自觉收紧。
牧峋低头去看,细瘦的手指抓着袖口布料,抓得很紧。
他心中颇为受用,安抚的拍拍那只手,脚步不停,向楼上走去。
下一秒,“砰——”的一声巨响。
悬挂在天花板的气球被刺破,数十万片玫瑰花瓣喷涌而出,如岩浆一般瞬间吞没人群,扬起满目肆意的红,馥郁的花香充斥整座宴会厅。
所有人无不神情恍然,任凭这场浪漫的玫瑰雨将自己淹没。
盛愿松开牧峋,朝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