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主人的肯定,戚容随手丢下面具,装也不装了,直接拉了把椅子,就坐在了戚阳州对面。
他倾身,一只手肘压上赌桌,剪裁极佳的西服起了点褶皱,在桌上投下一片阴影。
指尖垂下拨弄了几下桌上未来得及收起的纸牌,戚容掀起眼皮看了看戚阳州那张五彩缤纷的脸,万分愉悦地笑了。
“既然堂哥不服气,不然证明给我看?”
戚阳州被他这副如入无人之境还理直气壮的模样气的抓狂,毫无防备地掉进了早就为他量身打造的陷阱中:
“你看不起我?!戚容,你凭什么看不起我?”
戚容夹着指尖的纸牌玩,闻言无辜地眨眨眼:“所以,证明给我看……”
话音顿了顿,他愉悦地挑起嘴角,嗓音中恶意与趣味不加掩饰:
“你不是个只会听爸爸话的废物。”
戚阳州豁然起身,双眼已几近赤红,粗喘着气的模样与在场的其他人没有任何分别。
他一拳砸在桌上,将结实的赌桌都震地抖了下。
“你以为我做不到吗?!”
戚容冷静看他发完狂,偏过头从一旁还呆坐着的二代手中拿过那只加了料的酒杯,一手撑着桌沿前倾身子,将手中的酒递向对面。
他笑着挑起眉梢,朝对面人抬了抬下巴,微微眯起的眼睛弯出了月牙状,在桌边舒展着修长身体,漂亮得像是兜售蜜糖毒药的恶魔。
有着让人心甘情愿赴死的魔力。
被酒精侵袭的人大脑皮质功能受到抑制,往往会做出一些超出寻常认知的行为。
而戚容要的就是戚阳州失去判断力,乖乖跳进他早已挖好的陷阱中。
走进包厢前,他还担心万一戚阳州并未碰那样东西,或是出了些别的意外情况时该如何,只是事情顺利得过分。
戚阳州恰好喝了酒,更冲动,也更容易被激怒。
眼看着戚阳州红着眼从他手中夺过酒杯,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后一饮而尽。戚容眯起双眼,唇角的笑在顶灯下阴暗又漂亮,他缓缓直起身子,向后仰靠在椅背上,隐隐紧绷地脊背一点点放松下来。
戚阳州完了。
他这次真的完了。
戚容想着想着就笑了,最后笑弯了腰,眼角流出不知是哭还是笑的水渍,他一手撑着桌沿,另一手抹去了湿意。
指尖捻了捻,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片刻后,他收敛笑容,鼻尖还残留着薄红,表情却冷淡似霜雪,让人疑心方才的笑只是错觉。
戚容站起身,冷眼环顾眼前,在场的所有人,除了他,没有人还清醒。
他们丑态毕现,令人作呕,好像无论人前多么高尚都会变得如此丢脸,不堪,像退化得只剩原始本能的兽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