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兰震惊了,他扭头看向兰瑟。
果然,兰瑟已经用凶恶的眼神逼退了那个没有情商的老家伙。
他拍开南迁的手,将舒默扶起来。
轻柔的问他,“要喝点牛奶吗?”
缪兰:
缪兰已经没脸看着两低情商师徒的表演了。
舒默呜呜咽咽的点头。
虽然心里真的很难受,但他还是想喝牛奶。
哭和喝自己喜欢的东西不冲突。
也可以喝完再接着哭,反正人类的情绪就是这么善变,自由转换无缝。
舒默坐在椅子上,抱着一大杯兰瑟给倒得牛奶,眼眶通红。
缪兰真的没想到这个黑发人类居然真的被这么一丢丢牛奶给安慰到了,这他妈也太好哄了吧??
“你不哭了?”缪兰艰难开口。
闻言,兰瑟的冷刀子眼已经杀到了他背上。
舒默低声,“哭也没用了,我又改变不了什么。”
缪兰摸摸鼻子,“冒昧问一下,你刚才为什么哭啊?真的是因为南迁教授讲的机密太难以接受了吗?”
他们这些高等的军官早就知晓了军部一直隐藏给大众的所有机密,所有并不惊讶,也已经习以为常,包括兰瑟。
舒默低头不语,他难过的当然不是因为南迁告诉他的那些机密啊,这些兽人种们肯定不明白地球对于自己意味着什么。
兰瑟开口,“缪兰,闲的没事的话到库尔特将军身边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言下之意:快滚。
缪兰耸了耸肩,虽然没有得到答复,但他滚得很快。
等缪兰走后,舒默忽然开口,“兰瑟,你能明白无根的野草忽然被人告知,你蔑视的地方其实一直都是你的家,你的归宿,这种感觉吗?”
兰瑟纤细浓密的睫毛颤了下,他好像明白舒默在难过什么了。
这个问题关乎到舒默是否真的从心底接受联邦啊。
慎而重之,兰瑟再三思索后决定如实回答,“难以令人接受。”
他绕到舒默身边,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低沉着嗓音开口,“我能切身感受的只有这些。
亲爱的舒默,你愿意听听我的故事吗?”
舒默挑了挑眉头,他还从来没有听兰瑟提起过自己的身世,“你说。”
“我并非联邦都城内的贵族,我是从地下城走出来的兽人种。”兰瑟想了想,决定实话实说,对于他而言,来自地下城并不是耻辱,他决定不了自己的出身,但同样他不会蔑视自己的出身。
“地下城是联邦和贫民窟的灰色地界,在那里没有任何法律可言,它存在于联邦的阴影中,自成一套生存法则。在地下城,只要你有金币可以换来任何想要的一切,物品,珠宝,包括人类和一条不值钱的兽人种性命,都可以在地下城进行交易,联邦的法则延伸不到地下城”
混乱,血腥,暴力,无视生命和尊严的地界里走出来的兰瑟,远比舒默想象中那个清冷禁欲,不食人间烟火的美好形象更加不堪。